“没有把握的事你一定不会做,我知道。所以你拖着宁碧沅那么久,宁肯两边都逢场作戏,也绝不会孤注一掷,让自己陷入被动失败的局面。现在呢?请问你现在对余哲是不是也是一样?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那个和宁碧沅一样的角色?”
诸葛霄说的冷静且理智,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这些一条条一列列的东西,就好像一把缝里的切割机,发出嗡嗡的机器开动的声音,横横竖竖,来回切割着他那颗血淋淋的心。
乔亦初无言以对。诸葛霄说的好像每一个字都对,每一句话都对,他无处辩驳。可是,可是不是那样的……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他的初衷。他没有那样想过,也从没那样计算过。但那又如何?乔亦初意识到自己并不冤枉。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但他做出来的决定,他一手引导的局面,不正是诸葛霄刚才所说的那样吗?他装不了无辜。他既伤害了宁碧沅,又让诸葛霄背负上了毁人感情、拆人婚约的道德骂名。这一切,都是他当初的犹豫反复所造成的。
更何况,更何况……乔亦初忽然在刹那间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更可况,或许诸葛霄说的那一切才是他真正的内心所想,才是他真正的意图?潜藏在他道貌岸然的心里表层意识之下的,肮脏丑陋的,不受道德原则约束,卑鄙无耻的……真正的本我。乔亦初张了张嘴唇,半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
不是没有可能的。他一向热衷于伪装,把那副平易近人、慷慨美好的假象示之于人。是兴趣使然也好,是无聊也好,是害怕孤独也好,他靠着这副假面,在人情交往中穿梭自如,内心里却孤傲到看不起任何一个人。是诸葛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虚伪。他这样无耻无聊的人,诸葛霄居然还接受他……现在好了,乔亦初有些仓皇的想。现在他不仅无耻无聊,他还自私怯懦,精于计算。
他骨子里竟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这个假设的认知,一瞬间颠覆了乔亦初二十年来沾沾自喜的的自我认同。
“……你走吧。”乔亦初侧了侧身子,受不住力似的,挨着床沿站着,重心都倚在了上面。“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不配你。”他那双墨玉似的眼珠失去了往日的流转波光,如一潭死水般静静的注视着诸葛霄。他原本是没有勇气再直视他的,可却忍不住,忍不住想再看看,再看看是否还能从诸葛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不忍。
诸葛霄一直等着乔亦初冲上来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