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地低吼,“乔亦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浓到彻骨的慌乱,和最后的一丝期盼。
乔亦初皱着眉,不去看他的眼,低头凝视他青筋毕露的手背,放佛溺水之人抓住枯木一般揪着他的胳膊。半晌,他抬起头,冷漠而又嘲讽地笑问,“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吗?”
被看穿的慌乱和被彻底拒绝的绝望让诸葛霄的神情一瞬间颓废,他徒然无力地松开手,垂在身侧,轻声问,“当初为什么要接近我呢?反正你也没打算在一起。像这样让我喜欢上你,然后再拒绝的戏码,让你很有快感吗?”
乔亦初的瞳孔骤然微缩,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种冷漠的神情,“只不过很好奇,能让我一眼就有好感的男生,究竟可以让我为他做到哪种程度。现在答案已经出来了,抱歉。”他平缓而不带感情地陈述,“知道自己居然会看上一个男生,真的让我很恶心,也很好奇。心里想着也许可以试试看,跟一个男生互相喜欢会是什么滋味。”
“哦。”诸葛霄木然回答,“一个试验品。”
乔亦初点头,“是,一个试验品。”他转过身,往上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却在看见诸葛霄低垂着头沉默站着的那一刹那,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原本还想再出口的伤人话语顿时没有了意义。他这个样子,应该……放弃了吧?乔亦初的嘴唇动了动,发出轻轻的低哑的声音,但在下一秒 ,他突然回过神来,反复咀嚼自己刚才无意识说出口的那两个字,呼吸顿时停滞,转过身快步走过楼梯拐角。他刚才喃喃自语的两个字,分明是,诸葛……
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明明还很炎热的天气,手指却僵了。柔嫩的掌心被指尖掐出一道道粉红的掐痕。乔亦初看着自己的掌心微怔。
想起初见的第一面
低着头有些不自在的大男孩,双手插在裤兜里,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讲话虽然有些拘谨,颠三倒四的,声音却意外好听,词不达意地说了半天,最后却闭着眼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喊道,“我来吃饭!”
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乔亦初有种心脏被瞬间击中的感觉。酥麻的暖意从心尖顺着血管传递至指尖。第一面,就是喜欢上了。
所以一向对陌生人礼貌疏远的他,会生了捉弄的小心思,明知他敲错了门,却还是将人让进屋里来,还恬不知耻地给他泡了碗方便面。看他面对泡面一脸无措的表情,觉得真是单纯到可爱了。神情明明很悲愤地说着,我艹就拿碗泡面来招待老子,嘴里却吸溜吸溜吃得飞快,末了还特别诚恳地说,谢谢款待,晚上还来。
后来又是好多日子没见,乔亦初每天上下楼梯好多回,也经常下楼散步,竟没碰到过他。他知道这是对方觉得羞赧有意躲着自己了,心里生出些许愧疚。但想着,反正住在同一栋楼里,来日方长。眼里带了清浅的笑意。
第二次见面,他脑袋上扣着棒球帽,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远远看过去,只看得到一个尖尖的下巴。他靠着栏杆打电话。乔亦初在走廊那段站了好久,看他一会儿手搭着栏杆,一会儿又背靠着,脚尖在地上点来点去,蹭来蹭去,像有多动症似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乔亦初看了一会儿,见他后仰着双臂舒展搭在栏杆上,便走过去,有意逗弄,递张纸巾过去,“需要纸巾吗?”“我以为你在哭。”
他站直身子,看清他后,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窜进高二18班的后门,有趣。
乔亦初原本是没有那么多想法的。对同性的如此强烈明确的好感,于他来说的确是第一次。但他也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有着非比寻常的自制力和明确的原则,不该触碰的欲望,他能很好压抑。但铁梅说,乔亦初,你和诸葛霄同桌,看着他点。又见了他的履历,真是“丰富精彩”,对他这个人更是好奇。耍了点小手段,威逼利诱的,终于让他上钩,从此得到了同进同出的理由,光明正大,无私无畏。
乔亦初是个很理智的人,对爱情至上论更是嗤之以鼻。爱情只是调味品,不是必需品。对他来说,交往的究竟是谁,本没有任何区别。他也从不会为谁疯狂,为谁迷失。就好像与宁碧沅的感情,三四年走过,又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但从来都在他自己的计算和掌控之内。宁碧沅乖巧懂事,不争,不闹,他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