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沈夜还是静静地闭目沉睡着，一百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睡的这么沉，也是第一次，沈曦唤他，他没有醒来
“哥哥哥你很累吗？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沈曦扯着沈夜的衣袍，声音放轻了许多，想要叫醒他，又好像害怕吵醒他
一百多年来，她每次醒来就要找哥哥，不管哥哥多忙，就会第一时间出现来陪她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哥哥睡着了她却叫不醒他
“瞳叔叔，哥哥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懵懂的小女孩抬头问向站在一旁的瞳，在她眼里，瞳叔叔是哥哥很好很好的朋友，他还会治病，一定知道哥哥什么时候醒来。
瞳缓缓蹲下身，木质的偃甲腿一点也不灵活，显得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声音里少有的轻柔：“小曦，想要哥哥醒来吗？”
“嗯！”沈曦重重点头。
“那我们一起叫醒他”瞳拉着沈曦，转头看向沈夜，后者靠在初七怀里，安静地睡着，好像，对身边的实物再无牵挂
“呵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偷懒吗”瞳平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沈夜，语中没有波澜，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淡漠无情，“流月城，我不会管，初七、小曦我也不会替你管你知道我只对人体试验有兴趣”
瞳的话，说得极其冷酷无情，他的表情，也是一片淡漠，旁人看来，甚至感到有些发寒的森冷。
乐无异不敢置信地指着瞳：“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以”
“我流月城之事，与他人无关！”
瞳冷冷地打断了乐无异的话，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
“无异！”夏夷则拉了住乐无异，一旁的紫胤真人、白衣男子他们也都只是默默站着，没人开口，也没有插手，更没有靠近。
对于流月城，他们的心情，始终是复杂的
“你们你们不准吵”
沈曦忽然指着乐无异他们，大大的眼睛中竟含着些微怒意，“不准你们吵醒哥哥小曦知道，哥哥好累好累哥哥要睡觉了”小手还紧紧抓着沈夜的衣袖，回头又轻轻趴在沈夜身上，语中满是乖巧：“哥哥小曦很乖小曦没有哭闹这一次小曦会好好保护哥哥一定不让别人欺负哥哥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失魂落魄的初七，看着乖巧的沈曦，看着面无表情的瞳他们确实只是外人却难免潸然泪下
几日前，大家还在一起，放河灯，喝酒，谈天说地
一眨眼，却发现已经少了一个人
初七麻木地抱着沈夜，他不知道已经呼唤了多少次了，怀里的人，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此时，就连面对他最心爱的妹妹，也无动于衷
他死了，沈夜死了，否者他如何忍心，丢下小曦
“哥哥小曦小曦害怕你不要睡那么久好不好”
沈曦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一直以来，沈夜把她保护的很好，可她也明白自己的哥哥有好多危险的事要做，她很懂事，一直努力不给哥哥添麻烦，只要哥哥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初七身上的伤，沈夜身上的血迹，她不是看不到，她只是不想哭闹，不想让哥哥担心，或许她还不明白什么叫死，但看到沈夜一直睡着，她会本能地害怕，害怕哥哥再也醒不过来
只是，回应他们的，是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就像是所剩的最后一口气也即将消散
“主人很冷吗？”
初七将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挡住了所有飘进来的雨丝，却依旧暖不了逐渐冰冷的身体
瞳站在一旁，枯井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们，突然，视线落在沈夜捂在胸口处的手，又快速将视线移到初七身上，同样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无波澜的眼中，霎时闪过一道精芒。
对了，不久前，沈夜向他讨要过情蛊难道
此时此刻，唯有赌一次了他不知道小曦体内的‘那个人’究竟何时会苏醒，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留住，沈夜的最后一口气
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吞下它”
瞳拿出一条通体血色的蛊虫，递到初七面前。
初七垂着头，动也没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