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着,像随风摇晃的柳枝,我下意识要去抓他的脚踝,他却迅速地缩了回去,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喊他姐姐,他站起来,像一只娇小轻盈的鸟,哒哒哒地跑到楼梯口,兴高采烈地喊:“来玩抓鬼游戏!”
于是我飞快地冲上二楼,他神经质地又笑又叫,转身逃跑,这个地方我不熟,还好只有两层,我跑得很快,把他逮住了,我怕他是假的,就把他的上衣给脱了,还好,紋身还在,我如释重负,不用去海里捞他了,也不用担心他变成美人鱼了。
于是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扒他的内裤,我恨不得从今以后都和他相连在一起,他欲拒还迎,装出反抗的样子,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插进去后这辈子都不拔出来了,他大笑起来,说好可怕噢,但其实很顺从地放松身体,让我进去。我插得很深,他表情有些痛苦,却还是柔声细语地问我,你哭什么呀,我抽抽噎噎地说,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你答应过要我等你的!他一直拍我背安抚我, 开玩笑说,你哭的样子真可爱,他捧着我的脸,安抚般地亲吻我的唇,他的嘴唇很凉,舌头湿湿热热的,蛇钻洞似的钻进我的口腔,我们用极度病态的方式,想方设法地触及彼此心脏。
老哥和江济川跟过来了,我生怕他们会把林追抢走,死死将他搂在怀中,歇斯底里地冲他们吼:“别打扰我们相爱!”
我有多爱林追,此刻就有多绝望。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老哥正坐在我床边看书,看我醒了,去给我倒了杯水:“好点没?
我两眼发直地盯着他的脸,“林追呢?
“林追?”老哥把水端到我面前,“林追怎么 了吗?”“找到他了吗? !”
我一-伸手,输液瓶被我扯得摇摇晃晃,老哥匪夷所思:“什么找到他?人家不是在好好准备高考吗?”“他没死? !”
“琅琅啊, 老哥忧心仲仲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不会烧傻了吧?
‘今天几号?”“5月31号。”
吓死我了,我松了口气,因为烧还没全退,又昏睡了过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它仍然带给我一种过于真实的虚幻感。空气湿润闷热的热带雨林,长长的树藤,茂盛的大树,低矮的树丛,纯洁优雅的白孔雀,我提着猎枪,向他靠近,他全身雪白赤裸地跪在地上,等待我的临幸。他单薄的胸口上,有一个孔雀紋身,因此我可以在这片广阔的热带雨林中,从千千万万只白孔雀里,辨认出谁是林追。他乖顺温驯,带着- -种冰凉干净的美,抬起眼看我时,一只眼的眼皮线叠在一一起, 他有点不对称,这一点点不同,也是他独一-无二的原因之- -。我举起枪,抵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还黏着一撮濡湿 的乌黑刘海,我扣下了扳机,没有枪响,他倒在地上,柔情似水的眼眸依然凝望着我,他舒展着瘦长的手脚,通体莹白,胸口的纹身正汩汩冒血,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红色了。该你了,他说。
我正纳闷,低头一看,血正从枪管里源源不断涌出来,血流不
“做噩梦啦?”
黑暗里,有人用冰冷柔软的手抚过我的额头,我迷迷糊糊地开灯一看:
姐姐?”“嗯。
他笑着钻进我的被子里,他又瘦了,身体和石头一一样冷,眼睛却依旧明亮,他趴在我胸口上,像一只亲昵撒娇的猫,被我用体温焐得暖烘烘的。“你是不是死了?”
“我没有死,是你疯了,”他突然从被子里钻出个小脑袋,作势要上来咬我的鼻子,他每次都用这招,趁我害怕的时候偷亲我,“怎么办呢?你不仅傻,还疯,怎么办呢?‘ 那你还要不要我?”
我害怕极了,如果他敢不要我,我就杀了他,然后再自杀。“当然要你了。”
“那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他点点头,说好。我爬起来穿好衣服,他说走之前还得做一件事,要把那些拍立得全部都烧了,我们直接在洗手池里烧,艳照,自拍,老哥的奖杯,两条金鱼高窜的火光把镜子映得发亮,我从里面看到我兴奋得发红的脸。他说这些都是过去了
我们只需要未来,属于两个人的未来,我为此感到激昂澎湃情绪高涨,因为极度兴奋而颤抖不已,甚至隐隐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