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如不答一言,只是仰着头看着他,一副任由宰割,忠心耿耿的模样。卫燎本能的试图推开他,敷衍着回答他的警告:“倘若你是想说云横非我族类,或者他手握兵权,至关重要,不能轻易信任,朕已经知道了,你该走了。”
然而傅希如岿然不动,伏在他的膝上,轻声呼唤他:“你看看我。”
卫燎只觉得接触他的地方都火烧火燎,好像因此而叫他对这个人都万分畏惧一样,木然的,缓慢的对上他的眼神。
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不曾和傅希如这样亲近,分明他们私下会面的时候并不少,想起来也并不久远,但仍然觉得这场面与众不同的亲昵,而且已经阔别已久。
“陛下啊……”傅希如的五指挤进他的指缝里,亲密无间紧贴在一起,他真挚得简直像是一个梦境:“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点齐你的兵马,穿戴你的盔甲,硬起你的心肠,把你该屠戮的都屠戮殆尽,把你该焚烧的都焚烧干净,守住你该守住的。”
这话卫燎并非听不懂,即使傅希如说得缥缈,然而其中含义却不容错认,他怔怔和傅希如对视,竟觉出一种绝顶的荒谬。
他推着卫燎,逼着他,催着他,穿上盔甲,带上刀剑,将他推到未知的地方,是要让他做成什么,懂得什么,得到什么?他在这条路上到底会失去什么?难道他的心肠还不够坚硬,他的人生还不够荒芜,他焚毁的东西还不够多?
一时间卫燎简直怀疑自己如今的情绪都在傅希如预料之中,被欺瞒的愤怒,被抛弃的孤苦,被他推开的彷徨无助,卫燎确实不懂:“你还要我懂得什么,去做什么?”
傅希如仍旧看着他,好似舍身饲虎,好像割肉喂鹰,好像会为了他捐弃自己的一切,那样决绝,又坦荡。卫燎心里是不相信的,却无法控制自己产生荒谬不可靠的直觉。
他知道自己被傅希如隐瞒,也知道多半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心中没来由的生出愤怒,几乎未曾犹豫,就一把抓住面前的傅希如将他拉到怀里,用力咬破了他的嘴唇。
尝到血腥味,卫燎才萌生退缩之意,然而并未料到他有这样举动的傅希如反而主动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推后。好似所有感官都因这一点血味而有了数倍于平常的敏锐,卫燎听到了更多的声音,看到了更多的图景,明白了更多的事情,就像是之前浑浑噩噩在一场病中,如今忽然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