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很紧要了,要命的是其他事,其他人,其他东西。
都说有情人之间一根针也插不进去,而他和傅希如之间,简直是远隔重洋,这深海是一片沸腾的滚汤,不是越隔越远,就是投身鼎鼐,化成白骨。
卫燎不知道傅希如选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唯一会选的路。
他早就不畏死亡,怕的只是要独自死去。
紫琼因想起这桩旧事,而生出许多感慨,一时之间晃了神,卫燎却转瞬就恢复过来,摇摇头,无声的拍拍她的手聊作安慰,旋即往中书省的方向去了。
中书省在宣政殿侧近,与紫宸殿相隔不算远,不过往常卫燎出行,自然是吩咐备好车驾,到了时辰过来,中书省内也心中有数,迎候就是了。
或者径直宣召到紫宸殿,像这样自己一路走过来是从未有过的事。
紫琼看着他去的方向,又想起他说要颁一道旨意,茫茫叫人往中书省赶去,好歹先叫哪儿的人知道,紧赶慢赶,总算抢在卫燎进来之前排了个班次恭迎圣驾。
卫燎却无心应付这些虚礼,径直上到都堂,解了薄斗篷,开门见山:“拟一道将清河公主赐婚傅希如的旨意。”
堂下面面相觑。
卫燎蜷起手指,渐渐感到一阵冷气灌注到全身,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将来又会是怎么个情形,想了想,加了一句话:“既然是公主的喜事,就给她换个封邑吧,换到汧阳。”
这就是说从此这位公主要称汧阳公主了。
底下听候吩咐的重臣由中书令带头,默不作声的交换了一番乱糟糟的眼神。
卫燎也不去看他们的表情,说完了就站起身走出门去了。
汧阳县是他送卫沉蕤的新婚大礼,而答应这件事,就是他对傅希如的致意了。
你既要一个婚姻,我就给你一个完满无缺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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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唉,其实卫沉蕤和卫燎长相大概也就是能看出来是一家人那种程度。
卫燎:这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我大哥没死就好了。
卫沉蕤:醒醒,我国也丢不起这个“某在藩亲王因无法与情人约会而造反”的脸。
傅皇后:喂?欸!是我,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入宫吗?
李才人:这许多人的电影,我就现在不想有姓名。
第四十八章 制书
汧阳公主的婚事虽然说是大事,可到底只是卫燎的家事,他是长辈,只要做主,那谁也说不了一个不字。即便事出突然,可中书省还是尽快送来写在竹简上的制书,卫燎只需写个“可”字,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他一夜未眠,早起又看到这个,难免动作慢了几分,抬手从御案上拿起竹简仔细端详,先看过傅希如的名字,又看汧阳公主这个封号,迟迟没能提笔,干脆往榻上倒下去,两眼无神,照样辗转反侧。
这制书颁下去,后面的事,卫燎也就都可以看见了。傅希如要娶妻他并非没有预料,但总以为那是将来终有一天的事,而非迫在眉睫,其人选也并非近在眼前。
早在傅希如回来的时候,他就和裴秘商议过,拿捏不准那封使卫燎不得不召他回京的意味深长的信里,傅希如的底牌到底是哪一张。如今能和他作对的人着实不多,数一数,无非那几个心头大患。
再或者不是这些人,而是借靠旁人的势力,来亲自犯上作乱。
这都不算什么,卫燎作风险峻,不觉得舍身成饵有什么不对,何况那人是傅希如。
直到现在谜底近乎揭开,卫燎才察觉傅希如决心之深,甚至不敢再相信自己现在就看到了全部,不能相信傅希如这就叫坦白。
他一向是知道傅希如有多能忍,却不知他谋算能到这种地步,心地更是如此坚硬,从一开始就在骗他,眼下更是毫不犹豫的就来伤他。求娶卫沉蕤也不过是他的一步棋,那接下来呢?
当年废太子的势力盘根错节,盖因他在储君位多年,经营日久,如果不是和先帝所差年岁不多,以至于等待无望而渐生不臣之心,也就没有卫燎什么事了。
他登基之后,毕竟不能一夜之间铲除废太子的所有根系,且朝中毕竟需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