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还有左右司郎中,左右司员外郎共四人,傅希如一一见过。
虽然这几日关于他的小道消息甚嚣尘上,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容颜有损这件事,但真的见到,还是不免有隐晦的眼神交流和奇特的惊异于意外。
傅希如生的好,即使受了伤,其实最多也只影响到他的气质,并没有叫他就此如白玉入尘埃一样,卑怯猥琐起来,反而让那原本温文尔雅,内敛沉定的面容破开,露出内里的锋利和冷漠。
也是因此,他更经常含笑,狭长眼尾暗含辉光,待谁都自然而亲近,把所谓长安子弟自有的高华发挥到极致。
裴秘说过几句话,就有人来寻他,国事繁重,禁内宫中成日忙碌,尚书省众人日出入宫,往往只能擦着黑回家,还要留人宿直,他能过来已经是十分重视傅希如上任这件事了。
于是人群散去,傅希如在堂中坐下,翻看卷宗,理清自己目下要做的事,和心里的模糊想法。
他没有多少意愿去拉拢那两个左右司郎中,与其从裴秘的人手之中挑选,费工夫去收拢人心,不如挑个身家干净清白的,从头开始。兴许卫燎也早有此预料。
想到这里,傅希如摇头叹息一声。他太知道卫燎,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自从能用人达成目的之后,他就更不会管臣属会做什么,只管验收成果,褒奖贬斥。这自然是极有用且直白的手段,因为太过明显而说不上高明,但就眼下来说,还不算太坏。
傅希如不知道卫燎要用自己做到什么,只猜测其中之一的目的是制约裴秘,或者还有固执的试探之意,要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的目的。
两人眼下这番你进我退,颇有在暗夜中互相喂招的感觉,都不肯说话,全凭熟悉而猜测,竟然也天衣无缝的衔接,甚至还有许多不合时宜的柔情。
自从那一夜过后,傅希如就再没见到卫燎装出的柔顺和温存,他向来如此,固执与坚硬都藏在很深的地方,却极大程度的限制着他做出的事。
卫燎从未向任何人示弱,这是他的一种古怪的脾气,但习惯了之后,傅希如反而对他的节节败退才会感到意外,他一旦承认落败,简直就叫人担忧是否皮囊之中换了个灵魂。
他是宁肯死也不愿意输的。
正因知道这份固执,傅希如才觉得为难。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现在的这个卫燎,更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动摇与软弱。恨一个人殊为不易,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