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抛下手中圆石,大踏步跨进洞去。
黄蓉叫道:“不知羞,我偏不教你!”眼见欧阳锋入得洞来,似是真要毁约动粗,颇为讶异,看来欧阳锋是狗急跳墙了。她忙从腰间抽出竹棒,使一招“棒挑癞犬”,前伸斜掠,躲过欧阳锋要抓她的手,从旁巧妙绕过,飞身出洞。
王道一听见黄蓉似有危险,大惊失色,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即从大石后跃出,闯进洞去。
两人一个冲出洞来,一个急着闯进洞去,于是黄蓉刚闷头抢出洞外几步,电光火石之间,便不期然结结实实的撞进了王道一怀里。
这一撞力道着实不小,幸得王道一看清了是黄蓉,及时刹了刹步子,否则定要将黄蓉撞到在地。黄蓉急于摆脱西毒,却是万料不到王道一会在此处,一撞之下,倒把王道一给踉跄着撞退了几步。
王道一这一下抱住了人,哪里还舍得放开,顺势张开双臂一把将黄蓉抱得更紧。事发突然,只在瞬间,黄蓉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就被搂紧了,下意识便要推开,却忽听得那人道:“别动,蓉儿。”
黄蓉听见这一声,瞬间僵住了。
是她吗?
是她!
黄蓉心中激动,止不住全身发颤,脸色雪白,也一把回抱住王道一。黄蓉心情激荡之极,回想这半年中自己被西毒掳去后,想法儿逃脱,却几次不成,西毒这次也学聪明了,死死看紧了她,一般的法子根本跑不掉。最后还是她巧用智谋,方千辛万苦甩脱欧阳锋的钳制。
那时她想到王道一生死未卜,自己又是独个儿孤苦伶仃,势单力薄,只想回桃花岛去请父亲相帮,却因心力交瘁在山东又生了场大病。病中无人照料,更是凄苦,病榻上想到王道一处境,越觉身心都苦楚煎熬。
待得她病刚好,在鲁南却又给欧阳锋追到,随后被逼译解经文,来到华山。欧阳锋虽信守约定没有对她动武,但那另外的磨人法子却也不少,黄蓉一面不能将真经的正确意思就真的解给他听,一面又要小心应付着,不可逼急了他,其间费尽心神,自不言而喻,大病未愈又心劳日拙,回首前尘,尽是心酸恨事,此时突然与王道一再相逢,鼻尖闻到这抹熟悉的书卷气,置身在这久违的温暖怀抱里,眼泪便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这些日子以来的诸般孤苦委屈,至此方得尽情一泄。
王道一搂住了黄蓉,只觉她在自己怀里不住颤抖,身量更是骨瘦如柴,单薄如纸,比起半年前竟是清减了大半,泪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肩膀,叫王道一更是心疼,心想这半年黄蓉定是过得不好,轻抚着她的背,长长叹一口气,眼框也不由酸了,正要说话,却见欧阳锋风风火火的从洞中紧随而出。
王道一一面抱着黄蓉,一面抬眼看他,那直直射过去的眼神,端的是冰冷彻骨。
欧阳锋见到王道一,顿时一愣,心下极是难堪,他是武学大宗师,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素不失信于人,此时为势所逼,才不得不想要对黄蓉用武,此时忽然见到王道一现身,不由得面红过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料想她定会质问自己为何弃信背约,真是如此,那叫他如何再见人?当下袍袖一拂,遮住骚红的脸面,从她身旁疾闪而过,三纵两纵急窜而去,顷刻间人影不见。
黄蓉此时却是顾不得欧阳锋怎样了,情绪上来,只管埋首一顿呜咽痛哭,王道一心中万般心酸怜爱,牢牢的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待她平复下来。
过得好一阵子,黄蓉方哭声渐歇,但仍是紧紧抱着她,抽抽嗒嗒的,不愿放开。王道一估摸着差不多了,微微一笑,温声道了一句:“蓉儿?”
黄蓉一听她声音,又忍不住了,“嗯”了一声,两只眼睛便如泉眼似的往外冒清泪。
王道一拍了拍她肩膀,笑着哄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你再这么哭下去,天都要黑了,咱们还说话不说?嗯?”
她这一番温言细哄,语气颇带点轻缓意味,好似二人不是历尽千辛,分离半年之久,而是昨天才刚刚见过一般。黄蓉听她这般说,心中便莫名感到一阵温暖,一腔惆怅顿时烟消云散,转而破涕为笑,站直了抬眼看她。
王道一变化倒是不大,唯有那一双眼睛更具光华。黄蓉向她凝望一会儿,抬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