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的鲨鱼,心道:“让馋嘴之极的鲨鱼在海里活活饿死,那滋味可真够受的。如此毒计,亏他想得出来。欧阳克实非善类。”
周伯通见她脸有不愉之色,笑道:“小八,这恶毒的法子你瞧着不顺眼,是不是?这叫做毒叔自有毒侄啊!”
西毒欧阳锋听旁人说他手段毒辣,向来不以为忤,反有沾沾自喜之感,听周伯通如此说,微微一笑,说道:“老顽童,这一点小小玩意儿,跟老毒物的本事比起来,可还差得远啦。你们三位给这小小的鲨鱼困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区区看来,鲨鱼虽多,却也算不了什么。”说着朝海面上一指,说道:“海中鲨鱼就算再多上十倍,老毒物要将之一鼓歼灭,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周伯通叫道:“啊,我不信!”
欧阳锋道:“你若不信,咱俩不妨打个赌。”
周伯通大叫:“好好好,赌人头也敢。”
王道一知道欧阳锋这人诡计多端,忙道:“周大哥,使不得,性命怎能乱拿来赌?”
欧阳锋心道:“老顽童若就此死了,两年后的华山论剑便少一名劲敌,岂不甚妙。”便道:“没想到老顽童竟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若不敢,那便不赌了吧。”
周伯通明知他这是激将法,仍然不服输道:“赌就赌!你若能把这千万条鲨鱼尽数歼灭,我老顽童就跳海!”
王道一阻碍不及,心里叫苦:“枉你老顽童武功高强,却不长脑子吗?”
欧阳锋笑道:“好,一言为定。”说着命手下人拿过一只小酒杯。
他右手伸出两指,捏住他杖头一条怪蛇的头颈,蛇口张开,毒液登时涌出。欧阳锋将酒杯伸过去接住,片刻之间,黑如漆墨的毒液就流了半杯。他放下怪蛇,抓起另一条蛇如法炮制,盛满了一杯毒液。
欧阳锋命人钓起一条鲨鱼,放在甲板之上,分开鲨口,将那杯毒液倒在鱼口被铁钩钩破之处,左手变掌,随手挥出,一条两百来斤的鲨鱼登时飞起,水花四溅,落入海中。
随着那鲨鱼“噗通”一声入了水,王道一的心已经跟着凉了一半,她恍然明白了欧阳锋的方法。
他这用的是类似病毒传染的方法,不论海中有多少鲨鱼,都将以指数型增长的速度全部被毒死!
一边的周伯通却还未曾明白,还扒着船栏杆兴致勃勃的道:“你这只毒死了一头嘛。”
欧阳锋微微一笑,向海中一指,道:“你瞧着吧。”
只见那条喝过蛇毒的巨鲨一跌入海中,肚皮翻转,早已毙命,七八条鲨鱼围上来一阵撕咬,片刻之间,巨鲨变成一堆白骨,沉入海底。吃了那巨鲨肉的七八条鲨鱼,不到半盏茶时分,也都肚皮翻转,从海心浮了上来。群鲨一阵抢食,又是尽皆中毒而死。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只小半个时辰功夫,海面上尽是浮着鲨鱼的尸体,余下的活鲨鱼为数已经不多,仍在争食鱼尸,转瞬之间,眼见要尽数中毒。
洪七公、周伯通两人见了这等异景,尽皆变色。饶是王道一已经提前明白了其中原理,此时见了这海上浮尸百万的情景,也不由得遍体生寒。
洪七公叹道:“老毒物,老毒物,这两条怪蛇毒汁,可也忒厉害了些。”
欧阳锋望着周伯通嘻嘻而笑,得意已极。周伯通搓手顿足,乱拉胡子。
众人放眼望去,满海尽是翻转了肚皮的死鲨,随着波浪起伏上下,光是瞧着都让人作呕。
欧阳锋得意道:“我这蛇毒甚是奇特,鲜血一遇上就化成□□。毒液虽只小小一杯,但一条鲨鱼的伤口碰到之后,鱼身上成百斤的鲜血就都化成了毒汁,第二条鲨鱼碰上了,又多了百来斤毒汁,如此愈传愈广,永无止歇。”
洪七公道:“这就叫做流毒无穷了。”
欧阳锋笑道:“正是。兄弟既有了西毒这个名号,若非在这‘毒’字上有独得之秘,未免愧对诸贤。”
周伯通忽然叫道:“好好好!老顽童愿赌服输,这就跳海!”说着就要纵身入海,王道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说道:“且慢!鲨鱼或许并未尽数歼灭,周大哥你也许没输。”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可置信,欧阳克冷哼道:“咱们都亲眼瞧着鲨鱼全死了,你可不能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