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洪七公一边喝着小酒,啃着鸭脖,一边抢答道:“黄老邪已经把闺女许了她啦!你这个做哥哥的竟然不知道吗?哦,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你不在亭子里,瞧不着的。”
周伯通愣愣的盯着王道一,也不说话。
王道一看着他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周大哥,我和蓉儿虽然同是女子,但……”
她话还未说完,周伯通便大叫道:“不能娶老婆!小八,我给你说,娶了老婆啊,有许多好功夫就练不成了。这就可惜得很了。我……我就常常懊悔,哎!好妹子,你听我说,还是不要老婆的好。”
王道一目瞪口呆,她原以为周伯通可能会接受不了两个女子在一起这种世俗不容的事,没想到周伯通在意的却是一旦娶了老婆就有好多功夫不能练这种事!
这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周伯通见她不说话,又急道:“当年我若不是失了童子之身,师哥的几门厉害功夫不就能练了吗?你看看,多可惜!小八,你看你现在还只是想想老婆,就已分了心了,若是真的娶了黄老邪的闺女,唉,可惜啦可惜啦!就更不能好好练功啦!
想当年,我只不过……唉,那也不用说了,总而言之,若是有女人缠上了你,你就练不好武功,还要对不起朋友,得罪了师哥,而且你自是忘不了她,也不知道她现今如何了……总而言之,女人的面是见不得的,女人的身子是更加碰不得的,你教她点穴功夫,让她摸你周身穴道,那便上了大当了……要娶她为妻,更是万万不可……”
王道一听他唠唠叨叨,数说娶妻的诸般坏处,又似兀自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却又带着一抹伤感和遗憾。
正说到此处,突然“豁喇”一声,一名船夫闯了进来,脸如土色,惊恐异常,指手划脚,就是说不出话。三人知道必有变故,跃起身来,奔出船舱。
再说桃花岛上,黄蓉被父亲拉走,临别时要和王道一说一句话,也是不得其便,怨怒伤心,回到自己房中,关上了门,兀自伤神思念起来。
黄药师盛怒之下让王道一三人坐了那艘船,知道那必是凶多吉少,心中对女儿颇感歉仄,想去安慰她几句,但连敲了几次门,黄蓉都不理不睬,也不开门,到了晚饭时分,也不出来吃饭。黄药师命仆人将饭送去,却被她连菜带碗原样送了出来,一筷一勺都不动。
黄蓉坐在床边,柔肠百结。数月之前,黄药师骂了她一场,她想也不想的就逃出岛去,后来再与父亲见面,见他鬓边白发骤增,数月之间犹如老了十年,心下甚是难过,发誓以后再不令老父伤心,可父亲的性格脾气就是如此随意,父女两人总是产生矛盾,她也没有法子。
两行清泪划过脸庞,她心里愁绪纷纷,心想:“若是娘还在世,必不会这样,哪会让我如此受苦?”一想到母亲,便起身出房,走到厅上。
桃花岛上房屋的门户有如虚设,若无风雨,大门日夜洞开。
黄蓉踱出门外,繁星点点,花香沉沉,触景生情,不由想到:“道一这时早已在数十里之外了。不知何日再得重见。江湖如此凶险,没有我,她会不会好?”叹了一口气,举袖拭了拭眼泪,走入花树深处。
傍花拂叶,月影重重,她来到母亲墓前。佳木葱笼,异卉烂缦,那墓前四时鲜花常开,每株都是黄药师精选的天下名种,溶溶月色之下,各自分香吐艳。
黄蓉将墓碑向左推了三下,又向右推三下,然后向前扳动,墓碑便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石砌的地道,走入地道,转了三个弯,又开了机括,打开一道石门,进入墓中圹室,亮火折把母亲灵前的琉璃水晶灯点着了。
她独处地下斗室,望着父亲手绘的亡母遗像,心中思潮起伏:“我从来没见过娘,我死了之后,是不是就能见到她呢?她是不是还像画上这么年轻、这么美丽?她现下在哪里?在天上,在地府,还是就在这圹室之中?我永远在这里陪着娘算了……”
黄蓉知道父亲是爱极了她,也疼极了她的,可黄药师那样一个性情的人,为人父亲,却并不能带给她安全感。十六年来,她像一个高贵的公主一样生活在桃花岛,她有美貌,她有才情,她的聪慧不输父亲,可是,她却是孤独的。
黄蓉时常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