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里做回了自己。
袍子边角沾了雨水,颜色变得更深了,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许凭阑撑着竹骨伞,折扇挂在腰间,站在卫府门口默默注视。
这里面有个人,因为皇上的一道命令,差点就成了衍哥的妻子,和他携手共度一生,又因为同样的原因,再无缘宋府。
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心情,是被撤婚的失落?还是重获自由的喜悦?总之不会像他这般,被事实景象打败后,只剩下落寞妥协。
许凭阑收好伞,绕到侧面,轻轻一跃便翻了过去,落地时伞已经打开遮在头顶上了。
正厅里应该是卫家的人在招待宋喃,传来的大都是女人的欢笑声,似乎还挺热闹,看来卫将军小老婆不少,许凭阑决定先去偏厅看看。
厅不大,东西却很齐全。南边的墙上挂了副女子的画像,灯光有些暗,许凭阑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并不想知道卫溢的老婆长什么样子。再往后,出现了一间屋子,陈设摆放整齐没有一丝灰尘,床上被子铺的好好的,桌上的茶水还带着温度,似乎有人正在这里住着,床头枕头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许凭阑走进一看,竟是在马车上发现的宋喃包袱里那把匕首,正要拿起来看看,就听见了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一个闪身躲进了床下。
那人的步伐缓慢,走路的声音一重一轻,似乎是患了病。直到那双靴子出现在许凭阑眼前,他才确定下来,又是宋喃。先前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腿是没有问题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难道遇到危险受伤了?不可能啊,这是卫府,谁能在这里伤他?不会是那个卫家的大小姐被悔婚恼羞成怒对他动手了吧?这傻孩子,也不知道躲躲,让人怪操心的。
许凭阑来不及更多的感慨,靴子的主人已经拿了东西走出去了,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松了口气,再看向床上,匕首已经不见了。
这孩子不会趁着晚饭报仇去了吧?不行,得把他拦下了。
许凭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伞都放在偏厅忘了拿。追上了就对着后颈一记手刀,疼倒不疼,但把人打晕用这招很管用。眼看着宋喃倒在自己怀里才放心地抱起他跳上房顶离开了卫府。纪优辞跑过来找宋喃的时候,偏厅里只剩下了一把伞。
宋喃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还不停地变幻着梦境,一会儿感觉自己在衍哥的书房里面壁,一会儿又好像出现在念衍阁,还被人捅了一刀,挣扎着想要喊痛却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有人举着火把过来,宋喃看清了,那是一头豺狼,还往地上的草堆里滴着口水,像是随时都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一样。宋喃大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豺狼不见了。眼前这个人,像是之前在城郊遇到的傅贾一方老爷。
“你醒了?”
半天不见,他的声音好像苍老了许多。
宋喃小声的嗯了一句,舔了舔唇,想要喝水。
傅贾一方赶紧端了碗水过来,看宋喃咕咚咕咚大灌了几口才靠在椅子上舒展开身体。
“感觉如何?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发了好些汗,额头还有些烫。”
“劳一方兄费心了,寻常风寒罢了。只是,我为何会在你府上?我记得,不久前我正在给卫将军敬酒,不过是回房拿了个东西,怎么醒来就到了一方兄这里?”
傅贾一方捋捋胡子,扭了下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
“我偶然路过卫府,见你晕在门口,又下着雨,着实放不下心,就将你背了回来。”
宋喃抬抬袖子,轻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这么巧么”
“宋公子这是何意?”
“不瞒您说,这样的事我先前经历过一次了。大概是几年前,我在一所青楼门口晕了过去,遇上位先生,也是将我背回了宋府。”
傅贾一方一摸胡子,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噢,真有此事?”
我说这理由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原来是以前已经用过了,许凭阑忍不住拍拍心脏,幸好宋喃比较傻,还未曾发现,要不然就露馅了。
“嗯,我是清楚记得的,只是那位先生大概是忘得差不多了。”
宋喃闭着眼,靠在床头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