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脏重又恢复了心跳,心里的激动和庆幸几乎无以复加。
他赶忙清了几下喉咙,勉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罪人如何敢欺瞒恩公!此事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叶劲顿了顿又说道:“庄主怎知那信必定是令妹所留,不是伪造?”
慕容修非常理解叶劲的心情,换了是他,如果不是确信信是真的,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相,于是一五一十的解释道:“恩公有所不知,那信中有罪人与妹子曾经约定过的暗号,此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罪人因此确定信确是阿若所留。”
床帐后重又恢复了寂静,慕容修默默等着他消化这个事情。
此时的叶劲心中确实涌起了惊涛骇浪,他对这十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全无记忆,仿佛置身于一方光怪陆离的世界,直到隐隐约约听到慕容修的声音,他才好似从一场大梦中惊醒一般,挣脱了那方世界,回到了现实。
谁知,刚刚恢复神智,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叶劲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哭还是该笑,这仿佛是老天爷对他开的一个最荒谬又最残忍的玩笑,这件事中的种种巧合、重重误会、阴差阳错仿佛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
事到如今,他甚至不知道造成这样的结果,该去怪谁。怪慕容修吗?可是他明明一直都相信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傻乎乎的去对他说自己是凶手,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查出真相了;怪自己咎由自取吗?可是自己又如何能想到真相竟然是那样让人哭笑不得?
或许…这就是命吧?饶是叶劲,此时也不由得产生了无法摆脱命运捉弄的挫败感。
他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残躯,突然间便释然了:罢了,能够在临死前得知真相,清清白白地走,也算是老天待他还有一丝垂怜!叶劲又有什么不知足的?想到这里,他顿时感觉海阔天空,长久以来被杀人的愧疚和自己沦为阶下囚饱受折磨的境遇所压抑着的心灵,仿佛一瞬间挣脱了束缚,重获自由。他舒心地呼出一口气,心境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慕容修正在帐外焦急地等待,床帐后面便又传来了叶劲的声音,虽然仍是虚弱低沉,但是语气里却有掩盖不住的洒脱,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多谢庄主告知真相!叶劲沉冤得雪,如今已是心满意足——过往种种…庄主虽有过错,也是叶劲未能明察秋毫,陷庄主于不义在先,庄主也无需太过介怀!”
慕容修听叶劲能够振作精神,接受这个残酷真相,自己原本也很欢喜,但是又听他句句为自己的过错辩解,心里的愧疚悔恨顿时更深了一层,连忙惶恐地伏在地上泣道:“恩公无需为罪人的错误辩解…恩公如此宽宥…却叫罪人有何颜面存于此世…”
“庄主言重了!”叶劲之前心情激荡,直到刚刚掀开床帐,这才发现慕容修一直跪在地上,忙对他说道:“庄主起来说话吧,无需如此!”
慕容修哽咽道:“恩公面前,哪有罪人站着回话的道理!”说完,便又深深地低下头去。叶劲见他愧疚痛苦的情状,知道此时让他起来,反而让他被更深的愧疚痛苦折磨,便索性由着他了。
他沉吟着继续说道:“叶劲此时心中已再无所求,只有一事相求庄主!”慕容修连忙说道:“恩公但有差遣,罪人岂有不应之理?不敢言“求”字!”
叶劲便说道:“庄主既有此心,叶劲想请庄主…送我一程。”
慕容修正想问“恩公欲往何处”,突然察觉不对,抬头一看叶劲含笑的眼眸,立刻明白这个“送”的含义,不由得悲从中来。
“为…什么…”慕容修心痛不已地问道:“恩公…如今已经苦尽甘来…为何要……”
叶劲诚恳地望着他道:“不瞒庄主,在下这十几天来一直浑浑噩噩,恍如置身于另一方天地,直到听到庄主言语,方从那方世界中挣脱出来——一次已是侥幸,若是再度沉沦,在下也不敢肯定是否能有此运气,更不知到时该如何自处!”
慕容修绝望的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叶劲:若只是身体残疾,或许尚可苟活于世;可若是神志不清地痴傻着活,实在是比死还要更可怕的事情!自己已经如此有负于叶劲,怎能忍心让他再遭遇这样可怕的惨事。
可是,要放他这样原本有着大好前程的天之骄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