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啊,怎么喊自己父皇了呢?小时候,你不是都叫的爹吗?穆星渊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瞬间,意思回笼,肩膀的酸痛,四肢的无力,额头的高烧,都让穆星渊意思到,自己生病了。
“云……梦……”
“父皇,我在,女儿在这里。”穆云梦穿着裙子,梳着华丽的发髻,额头还镶了一枚红宝石的花钿。
穆星渊笑了,晁凡在女儿小时候,就喜欢这样打扮她,可是要悄悄的,打扮完欣赏一会儿,就得拆掉,所以被折腾的女儿很不喜欢这样,每次晁凡想打扮她,就得许下很多割地赔款的诺言。如今,女儿大了,反而觉得这样好看,每次来探望他,都是这样的打扮,他很喜欢。
“别为难……小火车……小芍药……”穆星渊劝她,“是爹……爹撑了太久,累了……不怪,不怪别人……”
“公主,小火车和小芍药,就是那两个守夜的小子。”头发已经全白的秦应之,一边擦眼泪,一边在旁边解释。
“好,听父皇的,女儿不杀他们。”穆云梦愣了愣,又捏了捏穆星渊的手掌,“可是父皇,你要好起来才行!你不好起来,女儿不会让他们两个好过的,你发热了一个时辰,他们才宣御医!真是罪该万死!”
穆星渊失笑:“好……爹,爹会好起来的……女儿,再叫一声爹好吗?”
“爹!爹!爹!”穆云梦赶紧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高,他拍着穆星渊的手,安慰道,“过两天,女儿把几个孙女带进来给您请安,好不好?最大的昭云,女儿已经在为她选夫了,可是听她的意思,她也想像女儿这样,不成婚,愿意和谁生孩子就和谁生,过腻了就换一个。昭春你还记得吗?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她啊,不得了了,如今每天就是花心思打扮自己,什么正事也不干,可能随了她爹的性子吧……”
穆星渊一阵阵晕眩,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可是,他还是温柔的哄了哄女儿:“昭春吗?爹……不记得了……最漂亮的那个……不是我和凡凡的闺女吗?叫……叫云梦呢……”
“爹……”穆云梦赶紧把头虚靠在穆星渊胸前,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嗯,昭春算什么,女儿永远是最漂亮的,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爹爹。”
穆星渊闭了闭眼睛,眼前有些发黑。
“公主殿下,让陛下休息休息吧,刚刚醒来,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御医在一边劝告道。
“好,爹你休息。”穆云梦悄悄擦了擦眼泪,故意笑道,“我就在外间,要是想我了,记得叫我。”
穆星渊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赤国的皇帝病了,这个消息,才三天,就传遍了赤国境内。
所有人都望向了新皇都,想要知道,这个国家将何去何从。
穆星渊撑了三天,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默默的等死,心情甚至有些如释重负。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女儿和秦应之,其实,二十五前他就想死了。
晁凡与国师同归于尽(在他看来是这样)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可惜女儿才十五岁,整个国家千疮百孔,濒婆树消失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他不得不强撑着这具行尸走肉,引领整个国家,扭转局势。几千名女婴浮出水面,虽然艰辛,但人类总算后继有望。科学教大兴发展,晁凡留下的“天书”,足够大家研究几百年。重农业,轻赋税,重福利……一项项举措终于缔造了这个繁荣统一的新赤国。
其实,他可以不用再撑了,他和晁凡的云梦,可以成为一个新的领袖,新的女皇。
第三天傍晚,他睁开眼睛,对哭成泪人的女儿说:“别哭,你小爸爸来接我了,你要笑才对……”
魂魄离体,穿梭虚空,他知晓了所有的一切。
当再次清醒过来,他穿着睡衣,打着赤脚,踉踉跄跄地推开了房门。
正在院中浇花的晁凡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你醒啦,今天怎么有点晚呢?”
夜空中,一轮圆月熠熠生辉。
他回以微笑,心想,今天是八月十五吧?真是月圆人团圆的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出,第二个世界算是真正落下帷幕了,我自己撒个花先!么么哒。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