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得这么卑下了?也不知道别的一对对的同性情人都是怎么相处的,人家都是公平的吧?难道说只有我和他才是这种不公平的关系?
方杰正想着,旁边那人本来都已躺下去了,忽然诈尸似地又坐了起来,欹斜的上半身贴了上来,说:“哎?不对啊,明天就搬个什么扫描仪而已,我去搬不就行了?而且方叔叔明天不是要上大观音寺去给你‘求姻缘’去吗?他又不会来,你明天待店里头不出去不就得了,我怎么就不能第三次了?你这个也当成一个理由来拒绝我?”
方杰不想多说话了,因为他也确实做累了,他工作了一天了,他也没有顾孝成这样的体力,他说:“你就不能让我休息?我都工作了一天了,现在几点了?都快一点了吧?要不明晚再继续?”
顾孝成一听,原来明晚还有得继续,那就索性不要再争取了。他原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争取想要再做一次半次的,是因为他考虑到以方杰以往的心性以及行为的固有模式,他一做完,铁定第二早就要犯病,不是几天不给他好脸色,就是冲出门去,在外溜达一整天才回来。而且通常都是做完一晚上,就得等两三个月,才又有“档期”,妈的,正常男人哪个受得了。
所以顾孝成先前是因为怕这晚之后又得等许久,况且他八月十一号就要搬回他家住去了,八月十二号去虹桥机场接他爸妈回来,再陪他爸妈在自家园林里住半个月,跟着他就要回纽国去了,还得找中介办方杰出国的各项预备事宜。
顾孝成听了明晚还有“荤菜”吃,心里也就放心了,又转身躺倒。隔了一会儿,说:“对了,我一直没跟你说,你也一直没问。我十一号就要搬回去住了,大概九月前就要飞回去。”
方杰这时正背对着他,整条背部裸着。他不健身,有些瘦,胸口还像当年那个少年时代的一样地平平的——每当他穿件夏天的t恤时,风一吹,就会显出整个上身的样子。顾孝成当年就总在想,这个人个子是有的,就是太单薄了,得多吃点。不过当年的他总是不大睬他,所以顾孝成的那个“要让他多吃点”的念头就总是摆在了心里,总是逮不到机会跟他说。现如今跟他住了这么久了,见他也没少吃,就是还是这样单薄。
当年的顾孝成只注意他单薄的正面了,而几乎从未着眼在他的背部。而事实上是,他的那一条背也有点单薄。看他力气是有的,但肩不宽,背以及腰都有些窄,削肩削背的。就这么看着,顾孝成忽然就想到了当年一直想说的那句话:“呃……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吃点。吃饭的时候正经点,别老想别的事情。”
方杰“哦”了一声,对于顾孝成之前说的他的行程安排,他还没有有所回应,这个“哦”也只是回应了顾孝成说的让他多吃饭的话。
方杰脑袋里头还在想着要怎么回应顾孝成跟他“报告”又或者可以说是“通知”的关于他自己的行程安排,可惜词穷,不知道怎么回应才算是合理,得体。但不回应,仿佛又不好,好像他走不走他都不甚在意似的,这样也不好。
于是他想了想,说:“你要走了?一年后才回来啊?”
顾孝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地说:“谁说的,我可告诉你,我会不定期回来检查你,你要是敢给我在这里不安守‘本分’与‘妇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方杰一听这种话,费力地扭过脖子朝后去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就说他不是什么典型江南男人吧,看看他这样子,有时候凶强好斗又狠的眼神,跟古代蒙古人真是像……
“妇道”是什么?守就守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滥交又或是欲望强的人,守这一方面的本分,对于他来说,原本就简单。可是也真是不满意他说的这种话,什么叫“守妇道”?还真把他当女人了。谈个恋爱,他方杰的地位是从属的,上^床做个x,他方杰的地位是卑下的。永远被姓顾的这厮压一头。
所以,方杰拒绝回应任何有关要他“守妇道”的荒谬言论!
顾孝成却当他有了什么花花肠子,有点激动,转身向他,攀上他的肩,攥住上侧的圆圆肩头,说:“你听见没有?我跟你说,我眼里真容不下沙子,我不会允许肉体背叛的!”
方杰听后,又脸朝后向他瞄了一眼,说:“……知道了,我答应你,你放心该干嘛干嘛去吧,——就是、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