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静静的看了他一阵,确信了眼前这个的确并不是那个与他相处了近五百年的敖凌之后,便将视线挪开,看向了躺在敖凌身边的黑犬。
大概是因为阿尔塔纳生命力量的缘故,敖滥身上不可控制的溢出来的浊瘴之气渐渐的变淡了不少,身上的那些因为瘴气而无法自愈的伤痕也渐渐的生出了息肉,一点点愈合起来。
杀生丸曾经是见过这个模样的黑犬的。
见过两只,一个是敖凌,还有一个是敖凌的母亲夜姬。
他抬眼扫过一旁的白发女怪和被她挡在身后的高里要。
“你说麒麟。”他语气淡淡的重复了一遍之前在屋外听到的话。
他记得这个称呼。
杀生丸记得很清楚。
因为麒麟的缘故,夜姬的身体才会有着先天的不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跟麒麟有关系,但对于杀生丸来说,知道让夜姬遗憾一生的,是麒麟就足够了。
于是他的目光落在敖凌身上,语气清冷,“那个不是人类。”
敖凌一愣,顺着杀生丸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高里要,顿时就明白了杀生丸的意思。
不是人类,吃了他吧。
敖凌囧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巴卫和杀生丸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这个能吃,那个不能吃”。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敖凌看着沉睡过去的敖滥,觉得还是不能轻易的就把高里要弄死了。
敖滥那么骄傲的一个妖怪,居然会成为麒麟的使令,这一点他真是怎么都想不通。
但万一这个高里要对敖滥来说意义非凡呢?
他可不想让敖滥不高兴。
所以敖凌抬头看向杀生丸,摇了摇头拒绝了杀生丸的提议。
“杀生丸,这是敖滥。”他压低了声音,“我的养父,同族的前辈。”
在一边想着怎么安抚女怪杜绝瘴气的奴良鲤伴转头看了一眼敖凌,又瞅了瞅榻榻米上躺着的黑犬,手中泛起治愈力量的光芒,小心的凑近了白发的女怪。
——如果再不行的话,就叫雪女来把她冻上好了。
奴良鲤伴想道。
而杀生丸,则是早已从敖凌口中听闻过敖滥的大名,只是轻轻颔首算是回应了敖凌的介绍。
西国的犬妖走进来,无视了警戒的盯着他的女怪,盘膝坐在了敖凌身边,翻出了几个瓶子递给他。
敖凌疑惑的接过瓶子,拔开瓶塞嗅了嗅,一股清凉的感觉钻入鼻腔,让人精神一振。
“伤药。”杀生丸说道。
敖凌应了一声,看向杀生丸腰间,惊讶的发现杀生丸腰间并没有任何刀刃。
“你的刀呢,杀生丸?”敖凌觉得五百年过去了,杀生丸不可能一把刀都没有。
杀生丸闻言微顿,目光扫过敖凌腰际,没看到那把漆黑的妖刀,便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也懒得解释,只是垂眼看着躺在榻榻米上的黑犬。
敖凌却从杀生丸那一眼里领会了精神。
比如他莫名的就明白了,杀生丸并不是没有刀,而是他的这把还没有名字的漆黑妖刀,成为了杀生丸的佩刀。
当然更可能的是,他和杀生丸共用这把刀。
毕竟这把妖刀老早就跟他融为一体了。
他将漆黑的妖刀招出来,征求的看向杀生丸,“是这个?”
西国的犬妖略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冷金色的兽瞳在灯光下染着细碎的光,他凝视了敖凌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敖凌应了一声,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惜的。
这把刀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但刀这种存在,还是拥有一个优秀的使用者最有意义。
他自己算是一个,加上杀生丸,敖凌觉得这把妖刀就算是折了也算是无憾了。
……
敖滥就算再多么疲累,也不可能在身边充满了陌生气息的地方睡得多沉——何况杀生丸和敖凌还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所以敖滥在眯了一小会儿之后就醒过来了。
此时他身上的伤痕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虽然没有全好,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在没有瘴气针对性的侵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