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挡了几人,两边难以兼顾,又从车窗翻了回来,一把护住晏衡,踹开对面一个想翻进来的人。车上罩着的布帘被利剑削砍的破碎不堪,车檩子也满是凿痕,照这样下去迟早守不住。
小谢解决掉几个黏在车壁的刺客,对晏衡道:“得弃车!”
“可是,东西全在车上……”
“钱重要命重要?”小谢不由分说把他单手抱了起来,踩在车窗口探看路况。晏衡有些紧张地圈紧他,小谢对两人道:“下个转弯口我们跳车,车夫引着这些人往右走。”
车夫沉声道:“知道了!”
话音落下,马车急转过下个路口,小谢抱着晏衡轻快地跃了出去,借着几颗竹子的劲稳稳落地,然后小谢拽起晏衡的手就往竹林深处跑。
“你、你认路吗?这不是去荥阳的方向!”
“去什么荥阳,你也看到了,路线早暴露了。”小谢冷笑一声,若有所指道,“你认为,平湖岳可信吗?”
“绝不是平将军出卖!”晏衡扬声道,随即被小谢赶紧捂住了嘴。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找不到我们?”
刚才一直忙于对敌,此时小谢凑近了才就着月光看见,晏衡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连皮下的青红色筋脉都看得清楚,他瞳孔甚至有些涣散,只有手还紧紧抓住小谢,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这里,让他拖着走。
身后很快传来了簌簌地动静,小谢脸色一变,推倒晏衡往旁边灌木丛里顺势一滚掩蔽身形。
晏衡软软倒在地上,情况十分不好,竭力睁着眼睛,但他好像已经分辨不了周围的情况了,嘴唇颤动想说些什么,小谢不得不再次捂住他的嘴。
等那些人走了,小谢赶紧捞起晏衡低声叫道:“喂,你怎么了,喂喂,晏衡,晏芳含?你别吓我,刚在车上不是还好着呢?”
小谢迅速摸到他的脉一探,大惊失色:“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的内力在攻击你自己!快住手!”
“我……我没办法……”晏衡痛苦地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你、帮我,帮帮我,不然我会,会死……”
晏衡的状态和那日小谢潜入房中看见的一模一样,体内真气逆转,在奇经八脉里乱冲,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怎么帮?你……”
那句“你说”还没说完,小谢神色陡然一凛,猛地擒住晏衡的手,用力在他腕上穴道一捏,手指就因为使不上劲而松开,指尖,一枚针掉了下去。
小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瞪着晏衡,狠声道:“你,想,对我用金缕曲?呵呵……”
谁不知道,金缕曲可以吸人气血,它的霸道邪门之处就在于,一旦开启,除非施功之人主动停止,否则被吸之人就无力反抗,直到被吸干为止。
这就是个夺人性命的东西。
晏衡想让他以命换命么?
晏衡满头冷汗,摇了摇头,哑声道:“不是……”
“还说不是?”小谢死死盯着他。
“是。”晏衡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说出完整的句子,“我学的,金缕曲,的确是残本,练的也不完整,不知道如何……把吸过来的气血真正化为己用,因此,每用一次,都会……”
他剧烈咳了几声,似乎怕小谢没有耐心听下去,撑起身子抓住对方的手腕,勉强维持住意识继续说道:“都会像现在这样,别人的真气进来,在我体内潜伏几日,慢慢躁动、慢慢烈性,然后开始逆流,横冲乱转。”
“因此我只有,再吸收新的气血,来对抗这些……不受控制的……”
小谢没料到晏家所练的金缕曲是这个模样。
这简直是一个自私害命的功法,一旦施用了第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除非死。如同毒瘾一般。
而且晏衡明显还有所隐瞒,如果照他所说,这些吸引进来的真气会慢慢转换,那么越用,岂不是在体内累积的越多,最终一定会无法承受,爆体而亡。他还记得那次看见晏衡在药浴里,当时他身上的真气在缓缓往外流散。
他一定还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来驱散那些真气,因此才能在一次次动用金缕曲中,达到一次次短暂的平衡。
晏衡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