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住晏衡的肩道:“回先生,我夫人近来头热难止,身痛不休,夜里噩梦连连,无法安睡,不知是何病状?”
小医官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立时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望了小谢一眼。
“可有吐利?”
“食入即吐,只能饮水。”
“持续多久了?”
“变天以来,夜夜如此。”
小医官下意识飞快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官兵,状似随意问道:“都梦些什么?”
小谢往前倾了些,道:“梦见小儿溺水,无人搭救。”
小医官徐徐收回了手指,在旁边的布子上擦拭了两下,淡淡道:“尊夫人脉微欲绝,须尽早服药。”
小谢顺着问:“何药能医?”
小医官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骨,看向晏衡和小谢,说道:“药材珍贵,只将军府还有少量存余,我见夫人可怜,容我禀明将军,求取一二。明日此时,你二人再行来此取药。”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官差:“上午的诊治,就先到此为止吧,我要歇一歇了。”
几个官差也早想休息了,闻言总算露出笑容:“先生辛苦了。”
小谢扶起晏衡,替他理了理衣袖,再把幕篱重新戴好,然后对小医官行李道:“多谢先生,明日此时,盼先生佳音。”
晏衡也微微鞠了一躬,随着小谢离开了这里。
第二日,两人果然一刻不多,一刻不少,在同一时间进了义诊的屋子。
小医官抬眼看见二人,对他们点了下头。
待晏衡坐到他对面后,他略带歉意地道:“夫人,真是抱歉,你这病,没有那药,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只是昨日说过,药材珍贵,将军却不肯相赠,我也无法了。”
小谢立即一脸焦急地冲上来,被小医官身边两个官兵眼疾手快拦住了,晏衡恰时掩着唇咳嗽起来,咳得声声凄凉。官兵们看向晏衡的眼光也带上了同情。
小谢问道:“将军为何不肯搭救?”
小医官不语。连几个官兵都忍不住插嘴:“先生,平将军不愿意赠药吗?是不是你没把这位夫人的情况描述清楚啊?将军为人心善,不会见死不救的。”
小医官展现出了恰当好处的犹豫。
小谢恳切道:“先生,求先生救救我夫人。”
小医官道:“可是……”
小谢道:“先生,不然先生带我和夫人亲自求见平将军可好?求先生帮帮忙,我们愿意亲自相求。”
晏衡刚咳得趋于平缓,这会儿又凄厉起来,俨然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样子,小谢赶紧作痴情状冲上去轻轻拍打他的背,叹息道:“哎!夫人啊,你可一定不能先走,不然叫我一个人如何是好?”
晏衡吊起眼角横了小谢一眼,只是他咳得面色苍白,眼角通红,那一眼并无威胁,反倒叫人心生怜惜。
小医官似是不忍地叹了口气,望了望官兵的头儿,那人见状也颇有同情,便对小医官道:“不然先生就带他们再去见一次将军,求求情吧,将军心善,此事还有转机的。”
于是此事,就在小医官的百般为难、围观者的恻隐与病人夫君的千恩万谢中,定下了。
两人侯在屋外,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今日的义诊结束,小医官和官差打了招呼,带着晏衡和小谢,光明正大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人把他们领到内院,才鞠躬退下。小医官带着两个人沿着蜿蜒的走廊一路走到湖心亭,确认四周没人后,才停下来,看了看两人,低声道:“请吧,绕过这座回廊,亮着灯的屋子就是,平君侯等候多时了。”
晏衡点了点头,谢过了他,刚想转身,却又被叫住。
“晏楼主?”小医官小声叫道。
晏衡眼瞳却骤然一缩,带着些威胁和防备的意味盯向医官。
小医官赶紧借了一步,对他道:“你放心,除了……他,只有我和平将军知道。”
小谢眯了眯眼,来回打量两人,他们的对话他听不懂,可是明显藏了个大秘密。晏衡和平湖岳的暗中往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晏衡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晏衡看出小谢的好奇,用眼神提醒了小医官。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