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思索,那个男人叫得到底是谁?他总觉得那个名字,自己应该听过才是。
“当,当,当。”短促的敲门声把孟长亭叫醒。他已经想不起来梦里到底见到了什么,只是觉得一股烦躁在心底挥散不去。
掀开被子,只着亵衣汲鞋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了眼天色,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注意到等在门外的身影,孟长亭冷声说到:“候着。”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外衫穿了起来。
自母妃走后,都是他自己穿衣。毕竟交给别人,谁能保证在下一刻没有一把短匕突然袭来?纵使伤不到他一根头发,可是总发生一样的事情,也是无趣。
用绸带绑好发髻,取一只玉簪固定。孟长亭这才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端着水的小厮,轻笑:“也枉你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秋雨呢?死了?”轻描淡写的话语直叫那人白了脸。
见事情败露,那装小厮的刺客将水盆直接扔向孟长亭,露出原来藏在盆底的匕首就要取目标首级,却在离着几步的地方,被一道银光切成了两半。
孟长亭也是第一次使用含章,猝不及防地被喷了一身的血。他扬起手里的长剑,只觉得哭笑不得。如此锋利的宝剑,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得先去沐浴才能用膳了。”语气里没有惶恐,没有愧疚,而是满满的习以为常。
庭院中的树木微微摇晃,似是风吹过,却无凉意。
孟长亭就这样挂着满身的红色向后院走去,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杂草丛生的庭院,干涸的水道,破败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别人展示着,这里不过是一个废王的宅院。堂堂王爷,住的还不如一个稍微富庶些的商户。
走进了一座假山的山洞,顺着阶梯向下,只不过两三步,再一转身,顿时豁然开朗。
淙淙水声连绵不绝,大块的琉璃嵌在房顶,抬头就能看到游鱼正自在的嬉戏。阳光透过水波摇荡地洒在这间石室内,池中的热泉好像揉碎的流金。
一个绿衣女人正跪在那里,手里捧着干净的衣服。听到脚步声走进,女人抬起头来,露出了满是划痕的脸。
孟长亭见到此人,眼神微微一闪。快步走过来,接过女人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将人温柔地扶起:“碧荷姐姐,怎么来的是你?”
碧荷笑了,虽然脸上可怖的伤痕让这个笑变得并不美好,却能感觉出此中流露的温柔:“闲着也是闲着。听甲一说您要沐浴,我想来帮忙。”
她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悦耳,因为早年的伤,还多了几分粗嘎。
可孟长亭却觉得亲近,又有些怅然。
能陪他到现在的人,真的不多。十几年的时间,足够埋葬一些东西。而现在,属于过去的那些人,真的一个都不剩了。
孟长亭将占满血的外衫脱到地上。解开亵衣的腰带,露出了隐藏在宽松衣袍下的肌肉。除去衣服的孟长亭以外的并不瘦弱,反而像是被细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肌肉的线条都让人垂涎。
赤脚走到池边,脖子上的一枚玉牌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碧荷拿着搓背用的巾布走过来,笑着说:“长亭,来。”好像就如孟长亭小时候一样。温柔的母妃,慈爱的父皇,和一个稳重贴心的侍女姐姐。
可惜,人心易变!
只听‘叮’的一声,孟长亭胸前的玉牌没了绳子的牵引,掉在池边摔了个粉碎。而碧荷正拿着一根闪烁着幽暗光芒的长针,针尖抵着孟长亭□□的胸膛。从那发白的关节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只是那长针就是进不得分毫。
“怎么会!”碧荷瞪大眼睛,狰狞的表情和粗嘎的嗓音让她好像地狱中爬出来的饿鬼。这可是从大人那里得来的宝器,怎么这样。她盯着孟长亭,眼里满是怨毒地叫道:“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就死不了!你是个怪物!”
在这一声声咒骂里,陆迁攥住那只长针,微一使力,就从碧荷的手里抽了出来。他将那针扔在地上,上前一步,抓住碧荷的手展开,果然看到那白皙的手掌上此时已经被毒灼烧的可见白骨。
孟长亭叹口气,柔声问道:“碧荷姐姐怎么如此想让亭儿死呢?”
那调皮的问句,似乎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