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尖锐风声,携压顶之力开山般劈下!
胥锦微一眯起眸子,蓄了满身的狂傲已尽在弦上。
可裴珩的手似铁一般,一手握着他执剑,一手随意揽着他,便覆住他锐不可当的势头。
金钰的剑已落在眼前,胥锦觉得一瞬间的静止被无限拉长,几乎在刀锋下蔓延出禅意。
最后一刻,裴珩的手与肩背同时以巨大的力量推涌上前去,胥锦紧握兵器的手反而松动,由裴珩尽数掌控。
他似乎要迸发出千钧之力,但胥锦讶异地发现,裴珩的力竟是近乎散漫,一剑挥出去,像是放慢了的一阵和风,揽着胥锦便侧身一错,那不疾不徐的弧光与金钰的劈招短兵相接,却纹丝不退,柔缓一瞬间凝成钢铁。
“你先前没有专心。”裴珩道,“但你不求胜负,心中无畏。”
“铮”地一声,剑没有相擦而过,却是直接以绕指之柔化为百炼不侵,生生将金钰的一击抵上去,从缓到疾再到势不可挡,金钰立即后退。
“无畏就是无道——怀光剑的道,在于畏己!”
金钰借力倾身,继而平滑袭来,裴珩揽着胥锦的手向后一拉,倏然仰身避其锋芒。
胥锦后背紧贴着裴珩的胸膛,他几乎感觉到那胸膛里的心脏沉着、平稳的跳动。
裴珩的腕带着胥锦将剑旋出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拔山倒海之势将他又推上前。
膝上一抵,胥锦会意,顺着他的力道腾身跃起,剑尖只在金钰的剑身上一点,裴珩已带着胥锦凌空再起。
“你有生杀予夺的本事,可你的手落下去,却是向着你自己。”
刀锋勾出一道风,无形中逼至梢头的一朵扶桑花蕊前,可那似是冷酷锋利的杀意却化开来,只让那花在暮色间随风微微摇曳。
裴珩在胥锦腰侧微一用力,手肘顶着胥锦的臂弯一收,转眼变了一式,袍摆猎猎振起,回身便向金钰而去!
此时他才真正出剑。
那剑意却是无比的温柔,庭中的扶桑随风纷纷飘落,寒光从下坠的花间缓声掠过。
胥锦被这无处不在的柔和之力困住,竟几乎要松动!
裴珩低喝:“守住你的剑!”
一朵落花蹭到鬓边,坠落下去,裴珩以近乎写意的身姿随他凌空侧坠,腕若寒铁。
金钰倾力而出,寒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吞风而至。
裴珩的声音低缓:“守住你的道!”
天边云层似要燃烧起来,这一剑带着莫大的慈悲与万钧之力,凌空击下!
锋刃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