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息避过偶尔经过的仆从,潜进程渊书房。
裴珩被程刺史屋里熏香呛得皱眉头,胥锦直接闭气,裴珩在程渊案头敲了几下,片刻后就打开机关,博物架后一道暗门开启,裴珩直接走了进去。
堂堂瑞亲王,要夜探一个地方官,裴珩着实觉得自己皇侄派的这道钦差令不妥。
下了二十几道台阶,眼前豁然开朗,地下石室一间挨着一间,不外乎金银珠宝散落满地,却果真如裴珩所料,没有半点鎏金簇的影子。
裴珩对遍地珠光宝气看也不看,走到一间格外阴冷的石室才驻足。
这间石室只有两排木架从地到顶,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密封木桶,仿佛是酿酒的器皿。
胥锦鼻尖微动,眉头蹙起:“什么东西?味道这么腻。”
裴珩取下一只小木桶,抽出胥锦的乌金匕撬开桶塞,借着密室灯台的光亮看清里面摇动的浓稠液体。
桶里的浆液呈浓郁的金色,仿佛是黄金打成了碎屑溶进酒里,那浆液散发出甜得瘆人的气息,裴珩把封塞扣好,将木桶放回去。
“黄金露。”
胥锦把乌金匕插回鞘中,眉头一挑:“就是会让人上瘾的那东西?”
裴珩点点头,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木架,估计出这架子上的黄金露有多少。
黄金露在大燕帝国境内封禁已久,早些年民间兴起炼丹问道,黄金露就是那时期的产物,其炼制不易,服下黄金露会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幻觉,成瘾后难以戒除,早就被元绪帝下狠手整治,一度杳无踪迹。
旧法未废,莱州刺史府上这一批黄金露,足以把程渊全家拉出来砍十次脑袋了。
裴珩目光停在木桶靠近底端的不起眼印记上,他检查了六七只木桶,发现四种不同标记。
“这是什么?”胥锦凑过来看,裴珩一回头,鼻尖险些蹭过胥锦耳廓,胥锦忽然朝后躲了一步。
“行贿之人留的印记。”裴珩道,“是照着他们笔迹拓下来的,双方彼此不信任,所以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胥锦问。
裴珩答得很理所当然:“因为收过贿礼。”
胥锦忽然不再说话,裴珩回头,见他离自己站得很远,于是过去拉他:“走了,这里没什么好东西。”
胥锦立即朝后躲,裴珩手上一空,疑惑道:“怎么了?”
胥锦神色有些奇怪,对裴珩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让他不要再靠近自己:“那黄金露里都有什么?”
裴珩回忆了从前见过的配方,胥锦听了表情有些复杂。
出门后,晴空月夜忽然变作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