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用冷水冲了冲。
“……既然这么着急就别突然说那种话啊。”夏辰接着说完。
祁夜桥闷头反省,嘴角却悄悄勾了勾。
夏辰冲了两三秒就用另一只没碰冷水的手拉开祁夜桥,“出去等吃的去,粥的温度又不高,过一会儿就没关系了,你快走开,不能再摸冷水。”
“我说了,明天就好给你看。”祁夜桥啧道。感个冒而已,他又不是瓷娃娃,不能碰这儿不能摸那儿的,在夏辰之前拿起碗,他说:“你再好好拿水冲着降温,我出去了。”
临到门槛,他回头:“两分钟后再出来。”
夏辰:“哦。”
两分钟后。
祁夜桥慢悠悠往嘴里送味道略苦的米粥,放置碗的木桌上摆了一盒烫伤药。
见夏辰出来,他下巴扬了扬,“擦药。”
夏辰笑眯了眼乖乖顺应:“哦。”
花两分钟仔细擦好药,夏辰再抬头,祁夜桥的碗里终于空了。
“还要吗?”他问。
祁夜桥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撑。”
夏辰顿时心疼:“平时这种容量的碗你可是能吃两回的,生病了果然连胃都缩小了。”
祁夜桥闻言有些黑线。
夏辰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抿走一丝粥液,“生个病真不容易,桥桥你辛苦了。”完了他撤开佯装捂了捂牙,“嘶,牙酸。”
桥桥……祁夜桥轻轻扯他额发,以示惩戒他的小小恶意,笑得纵容。
·
感冒的不可抗力是祁夜桥并不能驾驭说好就好的,所以第二天他并没有如愿大病初愈,只有嗓子恢复了些。
醒来时窗外破晓刚过,浅红霞光当空映照。
祁夜桥目光清明,怀中人熟睡安静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低头压了压夏辰微抿的唇,须倪又离开,生怕吵醒深眠的他。
两人一个十八刚过,一个即将要过,成长的年纪身量自然如抽条一般。祁夜桥的个子几近一九零,比许多同龄人都要高,长手长脚的他肢体展开能直接把夏辰完全包住,夏辰则在正常的同龄人身高范围内。明明两人是从小就开始玩耍的,有时夏辰很想不通为什么祁夜桥会比他高出这么多,不都说‘人以群分’的吗?怎么就他和祁夜桥差异如此之大呢?
揽住夏辰腰身的手臂愈收愈紧之际,忽听怀里的人在梦中‘哼’了一声,似是对什么事物很不满,眉宇拧了又松。
祁夜桥笑着在他颈窝轻轻一蹭,随即悄声无息抽出垫在他颈下的手臂,撑身起了床。
洗漱间里,祁夜桥拧开水龙头正要洗脸,动作突然顿住。因为水管里流出的并非清澈的自来水,而是变成了味道腐朽的混浊色,祁夜桥一愣,立即转身去了后门。
早上的树林绿意怏然,空气舒爽,近处每一根草每一片叶都沐浴着晨光,雨露微醺。远方群山更迭,山头山腰漆树繁盛茂密,山廓弯折,使得走向不甚分明。群山背面,初升朝阳若隐若现。
祁夜桥眼神微变,面色有些发沉。
他是照着上一世的记忆数日子的,今天之前,他们的一切都和原来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纰漏。但本该水土变质的日子却提前了数天,打的有所仰仗的他颇为措手不及。
他闭了闭眼,认真陷入思考。
现在是十年前,他不可能记得所有事情。按照高考后他和夏辰的安排,考试结束两天后,他们先去了靠近市中心的普罗景区,在其处呆了三天,前一世他并没有生病,重生后他在后两天故意泡冷水得感冒,借此在市中心大药房买了很多必需药品。
在普罗景区游玩的第三天替换成了他去看病,时间也没有错开。
而后又按照路程计算,他们在离开普罗景区当天也就是第四天来到了盏水镇。在镇上过了三天,因为夏辰很喜欢这个地方,他们将原本计划的五天游玩拖延到了一个星期。而在第五天清晨,镇上每个旅客的住房里都出现了自来水混浊现象,与此同时天边涌来了大片白雾,一天之内便将整座小镇所笼罩,当天自来水里渐渐流出了很多秽物,镇子引以为傲的密林也渐渐变得枯竭干败。
整整一个星期,白雾才淡去。
之后露出来的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