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到别人家的地,就是你收钱。
砍到你家的地,就是别人收钱。
然后又会有专门的大卡车来把成捆的甘蔗拉去糖厂,榨出来的蔗糖都是拿到市场上去卖,不会留给地的归属人。
但现在离砍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祁夜桥估摸着,这一带的甘蔗恐怕都得用来做储备粮了。
两个月。
如果首都研制不出抗毒疫苗。
足够病毒感染到这个地方。
镇上阡陌交通,鸡犬却不闻。
站大路上一望,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甘蔗。
夏辰家的甘蔗地在比较远的一块。从自然开垦在两边甘蔗地中间的小路上走,可能要走上十几二十分钟。
小路上都是草,两边各有一条水沟。
从沟里爬上来的蚂蝗很多,以前每来一次地里,夏辰都需要捐赠好几滴血,于是他养成了一来地里就带盐的习惯。
盐治蚂蝗。
他家的甘蔗地正对面有一棵小的番石榴树,属于野外自行生长。夏辰一直把这当做一个标记。
两人穿着水靴,祁夜桥背了个大包。
夏辰虽然眼馋才结出个小果的番石榴,但也不会忘记正事。看着对面自家已经被杂草和枯叶爬满的甘蔗,他在心里叹气,把这比操场还大的整片甘蔗修理完,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祁夜桥站在他身边,卸下背后的大包。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祁夜桥笑道:“慢慢来,有我在呢,天天出来也不是问题。”
夏辰:“谁说往后几天最好别出来走动的。”
祁夜桥从容应付:“那是我不在的前提下。”
夏辰很想翻一个白眼给他。
从包里拿出镰刀,转到刀柄方向递给夏辰,祁夜桥说:“行了别纠结了,凡事顺其自然。你也知道我喜欢逗你,怎么能当真呢。走吧,干活,争取太阳下山前能完成一半。”
话音刚落没等夏辰有所反应,他拎着包握着镰刀动作迅速地钻进地里,把包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拿着刀开始一排排刷杂草。
夏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抛开所有顾虑,戴好手套,拿着镰刀跟着钻了进去。
此时午间刚过,云蒙低沉。
夏辰一边用刀往下刷着枯叶一边自言自语:“不行,我还是感觉好虚幻,明明是电影里的情节,怎么就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了……”
他一面念叨一面动作不停刷着杂草,又一刷后,从枯叶上掉下个肉嘟嘟的东西。
“嚯!”
看到是一条软体大虫时,夏辰着实吃了一惊。
不是他怕虫,这种虫子在甘蔗地里很常见,他爸妈通常会把这种虫子用塑料瓶装起来收着,因为这虫子即可以用来卖也可以用来泡酒。
让他吃惊的是,这虫子的体积比以往大了整整一圈!以前就女孩子指甲盖那么点儿,现在都赶上他一个指节的长度了!
他瞪着眼睛朝祁夜桥喊:“祁哥有虫!”
前方悉悉刷刷的动静停了两秒,传来祁夜桥的声音:“祁哥没虫,过来拿瓶子。”
夏辰顿了顿,咳了一声放下镰刀,弓腰朝那个方向穿梭而去。
找到祁夜桥时,他干活干的正起劲,除完的杂草枯叶比夏辰多了很远的距离。
夏辰跟他说:“这虫子特别大。”
祁夜桥转脸看了眼他裹在手套里的胖虫虫,说:“不都一样,吃的多嘛。”
“那也大的太不正常了吧。”夏辰皱着眉说。
祁夜桥笑了:“那你认为怎么了。”
“就……”夏辰没说下去。
“不太可能,别想那么多。”祁夜桥摇头说,“怪不得一惊一乍的,今天一直担心呢吧?哥不说了不用慌么。”他把瓶口抵住胖虫虫向上一卡,虫虫肥肥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翻个个儿就垂直掉进了塑料瓶里。
夏辰瞟了一眼孤零零在瓶底翻来动去的大虫子,那双血红色的小豆眼儿如同光滑圆润的玻璃珠,晶亮得夏辰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他甩甩头,被甘蔗叶在脸上划了一下。
伤口微微辣痛,他没在意,而是辩驳道:“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