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战肆停在裘千淮身旁,蹭了蹭他。而裘千淮也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两人彼此之间显得极其亲昵。他再解释道:“他们两位,都是我的老相识了。”揽着方战肆的肩,转身给水江逢对了一个眼色后,裘千淮先带他们俩在人间院找处厢房安顿。
裘千淮哪来的老相识?柳梢青一愣,赶紧叫身后的女弟子跟上他们。这时她才忽然发现,自己那个不近女色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师兄,好像已经没了那个毛病。
她顿时,又摸不着头脑了。
……
“你!你别……”
水江逢挑着小道姑的下巴,饶有玩味道:“你们家掌司没告诉你,女孩子不能随便给男人铺床吗?”
女弟子用力也推不开他,水江逢一掌按在墙上便困住她不能轻松挣脱了,最主要还是那双眸子太过勾人,本就令她心神不宁,这下更是大脑放空。
裘千淮把元无顾送到自己房里,刚想来看看水江逢这边的情况,却直直撞上这尴尬的一幕:“咳。”见女弟子捂着脸跑了。裘千淮双眼透露着无奈:“你手放老实点,这里的女弟子可都跟我闺女一样。”
可嘴上那么说,心里还没多大介怀,毕竟千年前便是如此。知道她没多变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水江逢突然变回了女相,直接贴上来,亲昵道:“今天晚上,我让肆儿放烟花去。”
“那是作何?”
水江逢笑着,乐得跟一朵花似的,裘千淮完全不懂她在笑什么,却忍不住被感染,他也嘴角微微上扬起来。裘千淮猜到了:“你想华丽地降在这里吗?”
“废话~我可是逢春娘娘啊!虽然是前任,但我才是最……”
裘千淮宠溺似的语气接过话:“你才是最初的逢春,”然后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她原本就很整洁的鬓发。“独一无二的。”
很明显水江逢被哄得很满意,哼着小曲就自己去收拾东西了,像是打算长住一样。
一缕春风就抚过他的脸侧,裘千淮转过身快步走了出去。果然迎上柳梢青,正欲进屋来。裘千淮把门关上,顺从水江逢的意思,要她更漂亮更华丽地出现在这里。
“师兄,”柳梢青道,“那水江逢究竟是何人?”
她单刀直入,堂堂时则院掌司不是摆着好看的,她早嗅到了水江逢身上轻微孽障的味道。碍于对掌门的信任,她没挑明来说。她以为如果换作梁昭或是白芹,兴许已经除掉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妖怪了。
裘千淮挠挠头,缓缓道:“此行帮了我很大的忙,算得上是半个恩人?”话末语调一转,竟像是在反问自己了。
“说起来,”裘千淮转移话题似的问道,“我好像听见些奇怪的声音。”
柳梢青突然皱起了眉,认真竖耳听着。她算是同级的师兄弟里面,眼耳探听的能力上佳,怎么会有裘千淮听见而她没听见的声音?
“你没听见?”那是令裘千淮不安的声音。陌生的声音嘶哑哽咽地呼唤着,一声一声的“师父”。
裘千淮见柳梢青摇头,她确实没有听见,便也只能暂且当做是自己幻听了,却仍是蹙眉定在原地。
心里思索着,梁昭在外面处理惹事的弟子,惹的又是什么事?如果又是与逢春盟的弟子碰上,岂不是又徒生纠葛。他有点烦躁:“天文院的弟子犯了错?所以梁昭才去的吗?”
柳梢青不动声色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她道:“是的,据说是被讹钱了。段奕一个人回来拿钱,梁昭听后根本气不过,抄起家伙就去‘以德服人’了。”
裘千淮忍不住笑着重复了一遍那个词:“是啊我们人间谷,以德服人。”
柳梢青这下更是确定了,师兄真的不对女子过敏了。“师兄出这一趟远门,真的变了很多。”
那是自然。走出去一个裘千淮,回来一个不老真仙。裘千淮听来又忍不住笑,果然在人间院才是最轻松的,他想笑就笑,想骂就骂。
“因为我遇见封瑭了。”
柳梢青还没从吃惊中缓过来,裘千淮又继续道:“很快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等等师兄,你是说封戒?他不是死了吗?”她走近了一步,双眼微睁十分惊讶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