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在太子身边的人都觉得帝王很宠爱他,但只有太子本人知道。
他永远失去了他的父亲。
之后过了半个月,石英的身体越来越差,顾纪年除了每日早朝外,其余时间都陪在他身边。
巩固政权、给朝堂换上新鲜血液、废除后宫、撰写新的法则。
这所有他本来开始筹备并将要实施的计划全部被他抛之脑后。
一天夜里,顾纪年浅眠——他总是害怕石英夜晚需要些什么,所以他不敢熟睡。
他突然觉得一旁的人动了动,顾纪年条件反射的抱住他,然后睁开了眼睛。
石英正看着他。
男孩的眼神明亮清澈,在寂静的黑夜中仿佛像一只猫。
“石英?”
“将军,我想吃糖。”
石英看着他,继而开始笑,他的眼睛弯起来更像一只撒娇的小动物了。
顾纪年立马起身在床边的木桌上取下那一包糖果。
那包石英小时候就喜欢吃的那家果糖店的草莓果糖。
男孩看见他手里已经拿到糖后,他张开嘴。
“啊——”他向他讨要糖果。
顾纪年已经将这当做是梦了,其实说实话,自从来到这里,他就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仔细在黑暗中剥开糖纸,将粉色的糖果塞到男孩嘴里。
顾纪年又重新躺下,男孩就钻到他怀中,就像小时候一样。
这么说来,他刚刚在喊他‘将军’。
“石英”顾纪年轻抚着男孩的后背,尝试性的叫喊他。
“顾纪年。”
恰巧,男孩也在叫他。
石英的眼睛还是明亮清澈,在黑色的夜晚中仿佛发着光。
“我姐姐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顾纪年一怔,搂着男孩的手臂紧了紧。
良久后,他抿抿唇,轻声回答。
“没有。”
男孩好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主动靠近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然后又缩到他怀中,安静的睡去了。
石英早就说过,只要是顾纪年说的话,即使是在骗他,他也会相信。
只是从前的顾纪年不会骗他,现在他学会了,但却也没机会再骗他了。
第二日清晨,顾纪年还是抱着他的男孩。
他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
而石英,停止了呼吸。
他们纠缠了整整十年。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几乎是他们的全部。
“我防尽所有人,却唯独没有防到太子”圆圆悲痛不已,只是她比顾纪年更会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没人会怪罪她,他们都失去了太多。
三年后的某一天,黎城暴乱平息,但同时也传来了噩耗。
胡适胡元帅染上瘟疫,因拒绝治疗而去世。
帝王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可以说,自石英公子死后,帝王就像失去了人类的喜怒哀乐。
意料之中,太子太傅在顾纪年回来后的第二年就让他将重心多放放在后宫。
顾纪年转头看向他,眼角抽动了几下,从今以后,太子太傅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一日夜晚,顾纪年突然梦中惊醒。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做过梦了,无数个夜晚就如同石英失明一般,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他入睡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与石英更近一些。
而今天,他做了一个梦。
第二日清晨,他下令,全都城及周围小城邦的百姓全部紧急撤退,一日之间离开都城。
百姓撤离后,他又命令宫廷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宫女太监,全部随着百姓一起撤退,搬迁至新王的不夜城。
都城变成了“空城”,没人知道帝王为什么突然下此命令,只有唐轩知道。
顾纪年不想离开,他留下了一道密函交给了他。
辅佐太子登基,定新都不夜城。
唐轩离开后正值午夜,顾纪年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皇宫中。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