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乔让孟先生住到自己家——顺道在中泰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出租房源。
等找到了新房子,我大可以跟着搬过去,但我没有这个打算。一来因为这间房子的租期一直到年底,二来不想显得自己太过黏人,好像非得围着人打转的小猫小狗,嗷嗷叫着要孟先生摸头揉肚子。有时过于亲密无间,反倒让我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慌。
何况孟先生也没说要我一起搬过去的话。
魏乔现在成了他的同事,两人同进同出,大咧咧地勾肩搭背,我却因为心里有鬼,连无缘无故地多看孟先生两眼都要斟酌半天。
只要怀里揣着赃物,就很难不做贼心虚。
我们每天会打电话。说实话,电话的内容都是些很无聊的东西:中午吃的什么,稿子写到哪里了,上班很累,发现哪个同事开的是宝马,在学校里看到了哪个熟人,晚上出去下馆子……无非就是这样。孟先生一般晚上打过来,趁魏乔跟他家吴奕煲电话粥的时候,电流里传来的声音疲倦得像某种蜷缩枯萎的植物,我都能想象他靠着床头,眼睛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
每天打电话实在是件可怕的事,相处时间的减少清晰地印在通话记录上,甚至让人没办法自欺欺人。
但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孟先生跟我住在一起时,也不见得有多少话说,大部分时间我们只是坐在同一间屋子里。
于是每天的电话就成了例行公事。
今天中午我跟孟先生也许吵了一架。
我不确定那算不算吵架。上次我跟们俩真正意义上的吵架还是在高三,我作为班委之一被叫进班主任办公室开会,孟先生没等我回来,径自跟拉拉队的姑娘们下馆子吃晚饭去了,还逃了半节晚自习,课间才摸回来,被一群莺莺燕燕拥在中间,有说有笑,气得我差点当场揍他。
今天中午的事儿也鸡毛蒜皮。因为孟先生昨天说今天下午不上班,让我到时候坐地铁去市区找他一起吃午饭,正好我准备去市中心找王姐,打电话跟她约了三点钟见面,加上跟孟先生一礼拜没见,就答应了。结果我人都到了地铁上,他突然说下午加班,中午同事聚餐,只能出来见我一下。
我有个由来已久的毛病,就是对这种临到头的计划变动忍无可忍。这是他第三回突然变卦,再加上当时地铁挤得够呛,我一下子上了火,说话口气也坏,问他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往常孟先生压根儿不会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