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跟花臂陈喝酒喝到半夜,忘了日子,第二天我到办公室时,离跟导师约好的时间晚了半个钟头。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有点心惊胆战。说老实话,我这导师的学问招牌确实响当当,然而为人不苟言笑,风趣的时候屈指可数,对我这种怠惰的学生尤其严厉板正,搞得我每回见他跟耗子见猫似的。
办公室的房门厚重,一看便知花了不少经费。我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被人从里拉开,一个声音低声道:“嗳,学弟?”
“学姐你怎么在这儿?”我探头往里一望,笑了笑,“査老师,不好意思来晚了。”
导师端坐在办公桌后,推了推眼镜,点头道:“以后注意时间。睡过头了?”
我打哈哈敷衍过去。正要进去,导师说:“你在外面等等,我给瞿男说完手上的东西。”
于是我又在门外等着。等得有点犯瞌睡,我就摸出手机给孟先生发骚扰短信,说晚上想去飨府吃宁波菜。他说“我在上课”,我说上课还玩手机,他回了个“你真无聊”,又说想吃红烧狮子头。
我说:“飨府有清蒸狮子头。”
孟先生说飨府的太肥,腻得很,而且有点儿腥。
我一乐,心想惯得你,明摆着想吃我的现成,在家做这玩意儿一折腾就是大半天。还没来得及逗他,瞿男开门走出来,胸前抱着一摞打印资料,朝我笑笑:“你去吧。”
瞿男比我大一届,听说本科念的是所普通二本,家里条件不太好,家里人都很反对她继续念书,希望她能尽快工作帮家里分担债务,因为她大学的大半学费都是父母借来的,又有个小她十岁左右的弟弟——虽然当时打击超生,但小地方毕竟更容易遮掩过去。由于她真心喜欢文学,所以咬牙考来了政大,这更引起家里的怨言:念了个啥用没有的专业。
我跟瞿男原本不熟,但她为人和气,刚开始帮了我不少忙,便慢慢熟络起来。我在政大待了四年,虽说高等学府包容并蓄,但有些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要不怎么常说学问人品两不相关呢。瞿男身上没有骄气,一点儿没有看不上我这种吊儿郎当混日子的懒人的意思,每回见了反而先招呼我。
我从办公室出来,瞿男正关上资料室的大门。我冲她笑一笑:“这么巧啊,师姐,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
她像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答应,导师提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