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着我,并不跟我一般见识。他偏头躲了一下,还是乖乖叫我按在沙发里,他动了动上身,换了一个稍微不那么扭曲的姿势,斜躺在沙发上。
“你爸妈今晚上不回来?”
“我妈打牌,我爸前几天出差去了。”
他笑着说:“那我今晚上是不是能赖在你家?”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为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不自觉一凝,直直地看着我,像被我问住了。
确实,这会儿已经十点钟了,他住在我家才是天经地义。我自知说错了话,正想改口,没等想好说辞,他已经先一步道:“跟你说着玩的。十点钟了,我要回家了。”
他撑起身子,示意我放他起来。这完全与我的本意背道而驰,我连忙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孟先生似乎也不全然明白我的意思,但让他知道我并不是要赶他走,就足够了。
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我进卧室替他拿了一套睡衣,又从衣柜里取了床被子和一个新枕头出来,堆在床上。孟先生去洗澡,我就在沙发里窝成一团,思考人生真谛。
一想到等会儿孟先生就要脱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绮梦成真的羞耻感让我难以直面,或许其中还潜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亢奋。我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孟先生手臂皮肤温而微凉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我知道是我的手过于烫了,脖子后面烘着一层薄薄的汗意,一定是暖气太热的缘故。
电视机里的声音夸张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审美产物,但我必须容忍它,此刻我需要这些声音掩盖浴室里热气腾腾的的水流声。
五感突然间敏锐得近乎锋利。楼下一对中年男女正在对骂,每句必以“你他妈的”开头,如响雷炸开,毫无前兆,冷不丁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女人滔滔不绝,恰似暴风骤雨,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几乎让人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放声高歌了。对骂喘息的间隙夹杂着清亮的狗叫,肯定是那只坏了一只眼的京巴儿,逢人又吠又咬,但只要人气势汹汹地走近,它就会呜咽着落荒而逃,色厉内荏的畜生。夜色深处依稀还有酒瓶碰撞的脆响,清酸的酒精气味忽然在鼻端浮动,那是一种厚重,泛着泡沫的,暗绿色的香气。
我抓过孟先生扔在沙发上的羊毛围巾,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细软的羊毛纤维里的味道就像星星,一颗一颗的,一下子突然出现,一下子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