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则是跟尚恩他们走在队伍中间,尚稀是万绿丛中一点红,非常显眼,安格丰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笑语晏晏,讲个十句伍少祺大约回应三句,跟以前比起来算有进步了。
年轻人发展自由恋爱,没什么问题,安格丰低下头盯着前方的路。
接下来几天很顺利,再也没有什么惊魂插曲,每天行程相当单纯,早上集合、出发爬岩、傍晚收工、吃饭休息,阳光给每个人的皮肤上色,过年攒的油脂也甩的差不多,几天下来各种形态的路线都爬过一遍,队员们受益匪浅,石平很满意,安格丰照理讲也要很满意,但又觉得哪里不太舒坦的。
他不愿去深想,心里却很清楚,那个不太舒坦的部份就是伍少祺。
伍少祺本身不奇怪,或者可以说是安格丰认识他以来最正常的状态,爬岩认真,配合度高,不再偷抽烟,也不再露出寂寥的表情。
但安格丰知道,他跟伍少祺的关系不再如往。
伍少祺仍然会跟他讨论路线难关的动作解法,但现在换成尚稀帮他录像。伍少祺的肩膀跟手指还是会酸痛,但不再让安格丰帮他按摩,都是他跟尚恩互相帮对方舒缓。
这样也好,安格丰想,退回教练跟选手之间应有的距离。
一个多星期的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最后一天,队员连续拼战至此,疲劳日复一日的累积下来,几乎全身肌肉都僵硬酸痛,石平大发慈悲说今天不爬太晚,提早收工,招待大家去享受泰式古法按摩。
下午二三点,热气冉冉上升,云层拢聚,大雨蓄势待发,石平看了看天:「先开始收装备吧,我看这雨随时要下。」
他们今天爬的地方要走一小段泥土山径,是斜坡,要是下雨恐怕泥泞难行,干脆提早收工。
果然把东西收好刚要踏上归途,几颗斗大雨滴坠了下来,打在脑门上还颇有重量。
石平在前方振臂一挥,催促道:「东西拿好就快走,一会儿雨下大了。」
安格丰背上绳子走在队伍尾端,才走不久,就听到前方尚稀「啊」了一声。走近一瞧,伍少祺正蹲在尚稀面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怎么了?」安格丰问。
「我人字拖的带子断了,伍少帮我看看怎么修。」尚稀回答。
「妳怎么这么多事,断了就不要穿鞋,」下雨前特别闷热,尚恩满头热汗,对妹妹有点不太耐烦:「这泥土地走一小段又不会怎样,再不走大家都陪妳淋雨。」
尚稀也不是娇娇女,当下就说:「伍少别修了,我一只脚不穿鞋没问题。」
「虽然是泥土地但还是有碎石头,赤脚走容易受伤,」伍少祺脱了一只鞋:「你穿我的吧。」
但伍少祺脚的尺寸比尚稀大的多,反而更不好走,几次都差点跌倒。
当她第三次绊到脚,伍少祺反应快立刻伸手拉住她,喊住走在前面的尚恩:「你背包给我,你背她下去。」
「不行,我这腰刚爬路线时闪了一下,」尚恩一脸苦情:「背人会要命的。」
这是事实,刚刚伍少祺还拿冰敷袋给他镇痛。
「那…妳要给我背吗?」伍少祺面无表情地看向尚稀,好像就事论事在讨论解决方法。
雨滴落下的频率加快,尚稀不会在这种时候欲迎还休,她点点头:「麻烦你了。」
伍少祺把自己的背包褪下来,问站在后面的安格丰:「教练,可以麻烦你帮忙拿吗?」
用了敬语的恳求,安格丰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伸手把背包接过来。
「哎哟,尚稀妳心机真够重,」尚恩调侃妹妹不遗余力:「鞋带是不是妳自己弄坏的?」
尚稀大辣辣地想回他一句屁啦,但她现在趴上伍少祺的背,突然就从能架绳的女战士变成气质温婉的公主,什么脏字也讲不出口,怯怯地问伍少祺:「我重吗?」
「跟背包重量差不了多少。」伍少祺说:「走了。」
安格丰看着伍少祺背着尚稀走远,想起那天他喝醉了,伍少祺也说要背他,他拒绝了,把机会放掉,不让两个人的心迭在一块儿。
这个女孩儿才是伍少祺可以负担的重量。
大家赶在雨势转大之前回到街上,反正没事儿干,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