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起来,他这次有经验得多,不想之前那么难受,或者说,文游克制得多,没有疯了般折腾他。他坐在床边,光着上身抽根烟。
缭绕的烟雾里,沉静秀致的侧脸渗着寒意。
文游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耳边,他抚着湛火的喉头,诱哄他,“乖,小湛,叫一声,一声就好。”柔情似水的眼睛盯着他,要溺死他。
湛火呼吸有些不畅,他将烟头拧灭,到浴室去冲个澡,将文游遗留在他的身上的痕迹冲去。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独自下楼。
佣人看到他,有些意外,忙问他吃不吃饭。
两人的关系在文家早已不是秘密,今天文游一回来便腻在楼上,连晚饭都没有吃,佣人自然识趣地没有打扰。
湛火拿了块面包,坐在花园吊椅上慢慢吃,隐匿在昏暗夜色中,静静看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宅邸。吃完了,拍掉身上的碎屑,他慢慢张开嘴,克制未知的恐惧,试探性开口。
文游——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可能是和文游待得太久,竟然一不留神叫出他的名字。不过纵然开口,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声带仿佛不会震动,空气从肺里挤出来,倏地滑出喉咙,平滑无比,带不起任何响声。
他面色平静,再一次喊出声。
喂——
文游——
他一次比一次用力,却没有用,嗓子发不出声音,等到最后,只能凭空发出嘶嘶声。他有点气馁,长腿撑着地面用力,吊椅慢慢荡起来。百无聊赖的表情让他像个孩子。
在想起一切那刻,怒火和自厌涌上心头,湛火觉得有什么灼穿他的身体,热意涌上喉头,他就再也无法说话。
他不知道是不是恨意太过深沉,又长期无法诉说,堆积在一起,索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这是某种惩罚,他默默地想。
他恨文游,他一直没有说。
湛火平静地弯下腰,胸膛贴着大腿,吊椅还在轻轻荡,他看着地面,眼泪凌空掉落。
只有一秒,他愕然,抬起头时,眼睫上只剩下微弱的潮意。
*
尝试过一次之后,湛火就不试了。没意思,他也不想为了文游可笑的愧疚委屈自己。与此同时,文游却开始刻意引导他,甚至提出过为湛火催眠。他大学主修心理学,有深厚专业知识,必定能事半功倍。
不过湛火不顾他殷勤的建议,很快就拒绝了。
催眠?
他怎么敢让文游催眠自己?
他一开始还有点看不开,可习惯了又觉得不说话也没什么,反而是文游一直放在心上。
在湛火失声这件事情上,文游明显表现得更为在意,知名医生换了一波又一波,检查做了一轮又一轮,最后结论不变:心理原因。
人家问他怎么会突然如此,湛火便老老实实写:做完爱发现文游保存着白月光的雕刻。
老专家和诸多青年精英听完后脸色微妙,文游脸色更是一次比一次阴沉。
有一天,湛火看不过去,劝他顺其自然就好,文游却生气了,咬着齿关,恨恨瞪着他。
让湛火恢复似乎成为他强烈的执念,无论怎么劝也没用。
也难为湛火配合他,还要张着嘴和他费劲沟通:这是我的事,你以后不要插手了!
文游脸色铁青,活像湛火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湛火甚为不解,明亮的眼眸里盛满困惑。文游对上这双眼睛,脸色阴沉,扑上来前狠狠咬他一口,”湛火,你能不能长点心!“
湛火被咬得生疼,哼声憋在嗓子眼,难受死了。
他侧过脸,眸光冷冷的,看起来实在是凉薄。
文游心里难受,紧紧抱着他,哑声说:“小湛,我真后悔,我一开始还窃喜你因我伤心,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他看着湛火因他受害,觉得心口被人剜掉一块。
湛火眉心微动,轻拍文游的臂膀,文游放开他,眼睛里渗着血丝。
湛火安慰他:没关系,我不怪你。
文游却很委屈:“这只是个误会,我怎么能让误会毁了你!”
这不是误会,湛火默默地想,他已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