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徐静之的漫不经心让任明卿的信心产生了动摇。是不是他写得不够好?有哪里出了问题?人物不够丰满,还是开篇不应该定在这里?再这样下去,徐静之可能连每天回来看文的兴趣都没有了……自己果然无法与四海纵横相媲美。他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什么人都救不了。京宇会倒闭,《新绘》会停刊,一口咸和主编先生都会下岗,还有庄先生,庄先生会怎么想他?庄先生会觉得他不自量力,还是为他感到失望?对了,他根本就做不了这件事。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生来的家,庄先生是哄他的,他跟姜勇没有什么两样……
任明卿穿着舒适的睡衣、睡在欧式四脚床上,四周是装修精致、毫无噪音的房间,他却失眠到天明。第二天他彻底爬不起来了,他很累却睡不着,焦虑写在惨白的脸上。李添多观察他和他观察徐静之的时候一样仔细,他九点没从床上起来,就打了个电话给心理医生。
“不要担心,人的精神和身体一样容易有点小毛病。这时候看个医生就好。”不知道为什么,任明卿从李添多面瘫的脸上看到了母亲般的慈爱之情。
徐家的心理医生功夫了得,很快让忧郁焦虑的任明卿打起了精神。心理医生告诉他,操心不会发生的事毫无意义,他应该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努力找出中的问题。任明卿午睡过后委托李添多帮他找几本《浩荡纪》,他想看点原作找找感觉。
他原本是打算去找庄先生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依赖庄先生了,人家还在出差呢。而且他现在住在徐家,见面也不方便——他可不想坐徐静之的车出门见庄先生,徐静之的车都太夸张了,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不该他享受的他碰都不会去碰一下。
李添多按照他的要求帮他找来了书。任明卿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顶有个老人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抓着一本《浩荡纪》。任明卿一咕噜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他认出这是徐静之的爸爸徐老,这个地方真正的主人。
徐老比电视上看起来要苍老很多,眼睑上的皱纹好像拉起来的窗帘,层层叠叠数不清有几层,而且他也不像电视上那么和蔼可亲,任明卿从他的眼神看出来,自己大概有什么地方惹怒了这位首富。
“你是谁,怎么会睡在这个地方?!”
他的嗓门很大,任明卿被他吼得不敢说话。
李添多从旁解围:“这位是少爷的朋友。”
“谁叫他把这种东西带到我家来的?!”徐老把《浩荡纪》往地上一摔,“成天没个正经,看这种东西!”
任明卿脸上红红的,仿佛被当场刮了一耳光。虽然徐老丢的不是他写的书,但那是他奉若神明的书,他还在为它作续,那跟打他耳光也没有两样了。然而他天性懦弱,不敢为自己、为四海纵横出面澄清,他们才不是“这种东西”。
正巧这时候徐静之回来了。他吹着口哨、欢欢喜喜地进门,撞见自己的父亲正在责难任明卿,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什么这种东西?!凭什么看不起玄幻?!”
徐老见到儿子大吼大叫,反而不出声了,冷冷地瞪着他:“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他在家中还是很有威严的,即使徐静之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反骨,都不敢在父亲的严厉目光下再说些没大没小的话。他磨磨蹭蹭挨在沙发边站定回话:“我在看哪儿块适合投资。”
徐老哼了一声,表示你可拉倒吧,瞥了眼任明卿:“他是谁?”
徐静之并不知道李添多帮他蒙混过,实话实说:“他是我聘请的专职作家,每天给我写书看——诶,你怎么扔别人书啊……”徐静之把地上的《浩荡纪》捡起来,还给任明卿。
虽然他很多时候欺软怕硬、毫无素质,并且丝毫不以此为耻,但是当看到自己老爸比自己还没素质的时候,徐静之就看不下去了。他要不表现得好一点,他们徐家的颜面就丢光了。
“专职作家?”徐老冷笑一声,“就养在家里、每天写这些胡说八道的玩意儿骗你这种傻子?”
徐静之唠唠叨叨跟他讲道理:“我都二十多了,该学的也都学完了,你为什么还要干涉我的兴趣爱好?全中国那么多户人家你去问问,谁家不许看玄幻了!看玄幻有什么不好啊,看玄幻比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