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老板
晚上,庄墨约了人出门谈事。有个叫宋鹏的人带着自己的团队参与了后流量时代的电商竞争,输给了拼多多,公司倒闭了,正在找活干。他看过他们的app,开发得相当不错,想找他们在微信平台上开发个小程序。《新绘》有九年的内容积累,却没有网络平台,未来发展束手束脚。京宇的资金储备又不容乐观,小程序的体量好做,适合公司这种轻资产的情况,是目前最合适的转型途径。
截稿期的傍晚,又是周五,办公室里气氛轻松。田恬没有对庄墨的早退有所非议,因为今天他也有约。上班一个礼拜,在b市的同学们打算聚一聚,为他接风洗尘不说,还要痛痛快快打牌k歌,田恬自己都急不可待了。
这个时候,烈火哥突然举起笔来:“庄墨,能不能写个互动!”
庄墨掷地有声:“没空。”他和宋鹏约的六点。
烈火哥蔫蔫地把他小麦色的手臂收了回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田恬对庄墨翻了个白眼。明天就是杂志下印厂的日子,对面一整天都在打电话催文件。这一阵子收的稿子都是为了补《夜航船》的版面,真正的截稿期其实早就已经过了,而稿子没收上来之前,校对、排版、插图、设计都干不了活,所以其他人的工作都压缩在今天。这一天,除了编辑部,整个公司几乎都忙疯了,估计要熬夜。
有那么一瞬间,田恬想说“我来吧”,可是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今天的聚会大家策划已久,时间定的是七点,他从城东去城西还要地铁倒公交,都不一定赶得上……而且烈火哥找庄墨没找自己,不正说明自己可能帮不上忙么?还是别添乱了吧……
田恬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咬了咬牙,背起挎包往外走。走到电梯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烈火哥。烈火哥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又是接电话又是签名,忙得不可开交。他是执行主编,什么都是他在催,最后定版还要他检查。
“……算了!我赶紧吃完回来陪他!再给他带点菜!”田恬飞也似地冲进了电梯,怕自己再多呆一秒都会改变主意。
因为惦记着烈火哥忙不过来,田恬自然玩也玩不舒坦,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地带着打包盒回来。但是中途做错了车,回来也已经十点了多了。他进门就大喊着“我回来啦”,想给烈火哥一个惊喜,结果烈火哥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田恬吓了一跳,凑到他身边推推他:“烈火哥、烈火哥?”然而除了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拟声词,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田恬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忙把他掀过来,他早已脸色惨败、嘴唇开裂了,整个人无意识地痉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着他疯狂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田恬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平日里强壮得像牛的人怎么突然休克了,跑到公司其他部门求助,但是公司里暗洞洞的,其他人都回去了。他意识到他要是什么用场都没有,烈火哥就完了,现在除了自己谁都指不上,强自镇定下来,做了一次深呼吸,命令自己:“先掏出手机……”他打了120,颤抖着报出了位置,然后他脱下衣服,把烈火哥摆平。他跑去叶瞬桌子上拿了方糖泡开,喂了他一碗;又用清汤喂了他一碗。
急救车过了20分钟才来,幸好那个时候烈火哥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医生也发现情况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田恬坦白,自己靠着一点稀里糊涂的记忆 ,对病人做了急救。医生告诫他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病人意识不清醒时不要给他喝糖水和盐水,也不要让他平躺,没呛死算命大。田恬看了一眼戴着氧气面罩的烈火哥,后怕道:“没有下次了!我可再也不要遇到这种事了!”他把小松劝回去工作,又跟着坐上急救车,陪烈火哥去医院。
到了急诊室,烈火哥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炎症导致高烧,然后又导致休克,急救之后就被推进了病房住院。这下可好,主编挂了,执行主编也挂了,执行主编住院还得交医药费,六神无主、一穷二白的田恬终于想起打电话找庄墨。庄墨在电话那边听说烈火哥出事了,一口气转了五万,够他做个阑尾炎手术。
等庄墨晚上十点赶到医院,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田恬终于崩溃了,又委屈又气愤,简直都要哭出来了:“你还知道回来!”
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