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踪专程来堵他的。
魏南风乘陌生男人的车来到土地局,这点他们倒是毫不避讳让他看到,可见有多么有恃无恐。
这份转让合同,如果魏南风签了,那就算他识相,结局皆大欢喜,五一路人人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款,甚至竭力配合的话,还能得到额外奖励,足够普通家庭后半辈子的营生。
可惜魏南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反其道而行之,只看了个封皮就认定里面的内容他不感兴趣——不签,想收购五一路?免谈!
市领导们平时个个眼高于顶,一手遮天惯了,难得碰上有人敢这么理直气壮的以下犯上,一时间恼羞成怒,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官软禁起来冷静冷静好像也无可厚非,他们没有趁他昏迷时强按手印,好像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魏南风淡淡一笑,这就是他当前的处境,看透之后,心态反而平和下来,擂鼓般的心跳逐渐降回正常值。
“小同志还等着我回去过生日呢。”他突然想到,“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心跳忽然有极速回升的迹象,魏南风紧紧捂住胸口,脱力的瘫倒在地。
人在极端环境下,那些遗落在人世间割舍不下的牵挂,都会变成魂牵梦绕的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心间,想的人抓心挠肝,又求而不得。
一定要出去!
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捂住心口站起来,颤抖的手摸向袖口,那里有一枚木舟袖扣。
——
清晨的雾气在挡风玻璃上凝结了一层霜,晨光微熹,天际将明。栾舟在风雪夜里跋涉了大半个九如市,他像个亡命天涯的旅人,孤身一人去赴一场的没有佳期的约会。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从片刻怔忡中唤醒,他单手在副驾驶上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手机就在左手里攥着,“骑驴找驴…”,栾舟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喂,舟儿,你在哪啊,有…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啊…这样,你先别着急,现在在哪呢?哥去找你,咱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哥开车载着你找,你一晚上没合眼了吧,先在车里眯会儿,我马上…”
“马里奥,”栾舟出声打断他,却又突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到嘴边的话消逝在凛冽的寒风里,最后只化作一声由衷的“谢谢。”
“嗨,我当你要干嘛呢,吓我一跳,”马里奥松了口气,“行了,把地址发给我,然后在原地等着,马上就到。”
其实他也困得睁不开眼,昨天帮雪媚娘辅导了一晚上功课,作为一个精通三国外语外带一门东北话的语言天才,居然需要借助有道翻译才能看懂中国高中生的完形填空。他认为这门课不应该叫常用英语,应该改名为联合国批文翻译定向培养。
马里奥撂下电话就把头埋进洗手池,不然怕是沾枕头就能着,他必须去找栾舟,这个时候如果放任那小子在外面瞎逛一通,一会市政扫垃圾的就得打电话叫他去领人。
一个为情所困的失足少年开着一辆报废多年的碰碰车在马路上极速狂奔,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
魏南风已经被困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先前下药那位仁兄八成有点帕金森,手一抖没掌握好量,让他昏迷了足有十几个小时才醒来。
幸亏下的不是泻药,魏南风十分阿q的想,不然这剂量足够让一头大象拉稀。
他曾经在一本采访精神病患者的书中看到过,一个正常人被关在一个和外界完全隔绝的环境里,在食物和水都充足的情况下,最多十天就会发疯。
感谢吃饱了闲的折腾自己玩的祖国同胞,魏南风现在很庆幸自己还记得那篇文章的细节。
实验者是一个不太成功的办公室文员,平时性格很内向,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里,他很享受当下与世隔绝的环境,一个人在角落里静坐着冥想出神。
这种状态持续到第二天夜里,研究员发现他对黑暗的恐惧比原先增大了许多,窗外树梢的微微颤动都能让他联想到森森鬼影。
他缩脖抱头,蜷缩在墙角,一夜无眠。
后来的二到三天,他开始惊慌失措,日夜颠倒,食欲不振。
终于熬到了第七天,他开始尝试和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