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把黄豆粒都留给儿子,然后店老板看不下去,再舀一大勺过来盖在他们碗里。
多好啊。
“可是,成人的世界里没有被人专宠的大人,也没有低头就可以混过的人生,没有无惊无险的婚姻,…也没有年轻时体力最好,就永远不会死去的朋友。”
十五年来,宋佛手无数次告诫自己该放下了,可总有根针在心上扎了个小口,每当触景生情,都会痛。
到底意难平。
今天以后,才算真正放下了吧。
“我知这人生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
风平浪静的日子稍纵即逝,一转眼,凛冬将至。
五一路的居民好像也有冬眠的习惯,自打入冬以来,几乎没人再作妖了,一个个闺房大小姐上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贴着暖气片岁月静好。
魏南风乐的清闲,前两日拖着栾舟把小库房收拾了一番,清出来不少陈芝麻烂谷子的“老古董”。
栾舟一开始对“小库房”这个名词还一知半解,住高层公寓长大的孩子,不知道原来除了车库以外,社区里每人还分有一件小平房,平时可以用来堆杂物。
家属院后头的大片空地上,码着满满两排小库房,每一间大小不足一平米,放个屁都能砸到后脚跟。
四面墙都是毛坯,天花板上结了厚厚一层蜘蛛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蚊帐。
栾舟神色冷峻地踏进去,随手一抹都是一把陈年老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高举扫把,誓要与这个迷你型盘丝洞不共戴天。
“咳咳…咳,”蜘蛛网上落下的灰呛进嗓子里,栾舟咳了个昏天黑地,“这小库房留着干嘛?用来窝藏共享单车吗?”
魏南风:“……”
其实他本意是想把小太阳(外形像电风扇,一种取暖的电器)搬出来,放到栾舟住的小屋里给他取暖。
建小院的时候没打算以后住人用,不仅没装暖气,小魏主任抠的连管道也省的走,现在再想装空调,一时半会也实现不了。
像栾舟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不肯穿秋裤的包袱男孩,如果直接送个暖手炉让他揣着,他分分钟能抱着跳海。
所以魏南风思前想后,还是让退居二线多年的小太阳出来发挥一下余热,在他不在的时候,替小同志温暖一下冰凉的四只爪爪。
小太阳真不愧叫小太阳,闲置多年光芒依旧,原先魏南风就是因为它老把袜子烤糊才扔进小库房吃灰的,现在居然意外发现了其他未开发功能——比如烤花生、烤瓜子、烤各种干货。
一日午后,小魏主任手持一本《中国天下》靠在床头,一边忧国忧民,一边颐养天年,满屋飘荡着烤花生的香味,令人昏昏欲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进屋里,栾舟蹦跶着越过门槛,带进来一缕并不煞人的寒气,倒是把睡意吹散一空。
魏南风抬眼看去,栾舟今天难得穿了件奶茶色的羽绒服,行动间像头动作敏捷的大白熊,骨碌碌滚过来,拉起他献宝似的喊:“快来!快来看!胖橘生小孩啦!”
魏南风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胖橘”是哪位,“小孩”又是什么东西。
“喂了这么多年的野猫居然是母的?”魏南风迅速消化掉这一消息,任由栾舟拉着往屋外走去,中途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捂了捂:“怎么这么凉?”
栾舟浑不在意的摇摇头,“谁知道呢,”他好像是头一次近距离感触新生命的降生,新奇的不得了,满心满眼都是胖橘和她的崽们,冷觉神经已经坏死了。又是给小猫们做窝又是喂食,忙的不亦乐乎,像个新手爸爸预备役。
魏南风静静站在一旁,看他忙前忙后,时不时帮把手,目光放肆的在他身上逡巡,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这半年来,小同志好像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栾舟方才在外面蹦蹦跳跳还不觉得,这会消停下来在屋里坐着,反而后知后觉的感到冷了。外套被檐下滴水打的湿漉漉的,正架在火上烤,一时半会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他装模作样的矜持了一会,便把魔爪伸向了魏南风的被窝。小魏主任现在正在外面给胖橘“坐月子”——用硬纸箱搭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