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冷淡了许多。
话虽这么说, 也不过就是早午晚饭大家坐在一起吃的时候, 不再装作不经意地往江童的方向看, 不会江童说话必捧场,不会再在集体讨论时特意问一下江童的意见。
这些微妙的态度转变,也许外人根本注意不到。
可是身处其中的当事人会极其在意。
八个人凑成两桌打纸牌。何聪、海子在一桌, 萧白、江童在另一桌。话痨又多动的海子一直大呼小叫,江童频频皱眉去看邻桌。
萧白在心里暗笑。他知道,江童不是对海子不满,而是在观察那个突然不要求跟他一桌打牌, 甚至整个过程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的何聪。
牌桌散了后, 众人各自回房睡觉。
江童表现得有些沉默。萧白主动跟他搭话,得到的回复是,“明天要赶路了, 早点睡。”
转天清晨出发。八个人三辆车。两辆越野坐人,一辆保鲜车装物资。
江童带着萧白坐进之前当头车的那辆越野后座——反正按他的经验,他坐哪辆,何聪也会坐哪辆。换来换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坦荡些。
可是这次,他眼睁睁看着何聪开了另一辆车的车门坐进驾驶座。海子屁颠屁颠跟过去,把副驾上的周立农赶了下来,欢天喜地坐进去。周立农叼着根烟走过来往江童的车里一看,自动去驾驶位当司机。
车队上路了。
秋天,早晨天寒,周立农没把窗户全开,就留了个小缝儿跑烟。车厢里很快就开始烟味弥漫。
不太习惯烟味的萧白还没来得及反应,看起来闭目养神的江童先火了:“天天抽,怎么不抽死你。掐了。”
周立农一愣,按下车窗,从善如流地把抽了半截的烟从窗口扔出去,很是稀奇地笑道:“哟!这么大脾气?”通过内视镜眼睛在后排的俩人身上扫扫,看着萧白问道:“怎么着?大明星,昨晚上没服侍好我们江大公子?”
萧白不吭声。
“闭嘴。”江童皱眉。
周立农从内视镜看看闭着眼睛皱着眉靠在后座,一脸不爽的江童,也不爽地“切”了一声。
沉默。
萧白扭头看着窗外,努力压住攀上嘴角的笑。按下车窗,伸出半只手臂,做了个不太明显的手势——坐在前车的那个人应该能看到。
人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哪怕自己不喜欢他,也会有很莫名其妙的、甚至是很强的占有欲。尤其是那种对方本身条件不错、细水长流而非猛攻型的时候,突然撤退,会让被追求的人觉得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