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那高高云梯下的累累白骨
你听那无底深渊中的哀哀恸哭
悬崖边的游走总是惊险又刺激
可当众生湮灭
万物归寂
独剩你一人
孤单寂寞可能当
呐呐呐
世人口中高高在上的神
你到底是魔还是神
呐呐呐
呐呐呐
……
最后一声撩弦结束,几秒的静默后,四周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抱着吉他坐在车顶的萧白抿着嘴唇笑了。
九个观众也是观众。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末世歌神,从现在做起。
等到车队再启程,中间休息时萧白的即兴表演,就成了固定节目。
没人再要求大明星唱小黄曲。当然,他们怕被勾起体内的兽yu,也怕楚闻歌。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们从那舒缓的歌声中,得到了宁静、安详。像是有一股凛冽的清流,涤荡着体内躁动沸腾的血脉,一寸寸抚慰叫嚣的灵魂。
“歌词,都是自己写的?”何聪叼着烟问。
“嗯。”萧白点头,在心里边默默补一句,是另一个我写的。另一个敲厉害的我。
“你从来没信仰过新神?”
萧白笑道:“我不是那么欲望深重的人。除了音乐之外。可是……献祭各种东西,求新神改造自己,那样做出来的音乐,到底是自己的,还是神的?找神当枪手,听着挺叼的,但没意思。”
何聪叼着烟打量了几眼身边抱着吉他的小青年,举世皆浊我独清,说的大概就是这号人。一心扑在自己当做毕生追求和事业的爱好上,看似疯狂,实则心如明镜。
双指夹着烟从口中拿下来弹弹烟灰,何聪笑了笑:“你这人挺有意思。”
他把烟叼进嘴里,继续道:“以前也知道你。不过摇滚什么的,对我这种‘老年人’来讲太吵。而且……脸好的总容易被人当花瓶。没想到你能驾驭的风格还挺多的。”
萧白像只被摸顺了毛的萨摩耶,转头对着何聪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
何聪被那笑容晃了眼,叼着烟愣愣地看了半天,直到楚闻歌漆黑着脸拎着小青年的后衣领把人塞进车里,臭脾气地说了句:“快点赶路。”
十个人,四辆车,二二三三分配,本来就谁也挤不找谁。许宗仁死了,江童体乏懒得掺和,其他人怕楚闻歌,萧白的车里自然就他和楚闻歌两人。
在队员面前言笑晏晏的萧白回了车里就开始沉默不语,基本上不跟楚闻歌答话,只是兢兢业业地开车。重伤未愈的楚闻歌靠着车门半侧身盯着萧白,感觉自己简直要被眼前这小东西折磨出内伤。
“你怎么这么分裂?”楚闻歌问。
从两天前遇见这人,他已经在自己面前变了好几副模样。楚闻歌觉得自己被这小东西搞得晕头转向。
萧白扭头看他一眼,伸手从放在仪表板上的纸盒里抽了根奶油饼干棒咔哧咔哧咬了,很沧桑地回了一句:“有时候不分裂一点,活不下去。”
楚闻歌上上下下打量萧白好几眼,垂眸思考片刻,问:“你有这种想法,是在遇见我之前,还是遇到我之后。”
萧白抽空扭头深深看他一眼,转回头去正视前方,说:“之后。”
楚闻歌抽了一根奶油饼干棒送到萧白嘴边:“告诉我你怎么想的?直觉告诉我,你的小脑袋里,在考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第57章 神的恩与罚
萧白就着楚闻歌的手, 叼着奶油饼干棒吃了。但是过程中一眼没看楚闻歌,不搭理他, 眼睛盯着前边, 专心致志开车。
他在跟2333确认一些事情。
“光吃饼干干不干?”楚闻歌问着,自顾自探过身到萧白那边的车门摸过他喝了半瓶的水, 起身回来的时候,顺势在萧白侧脸上亲了一口, 在萧白气呼呼的瞪视下, 无所谓地坏坏一笑,特别欠揍地说“看路别看我, 我还想跟你共度余生呢, 不想这么早殉情”, 手上拧开瓶盖, 插了根吸管进去,递到萧白嘴边。
萧白气成一只河豚。
然后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