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斯塔克威瑟低声抚慰他。凯勒布不知道他该怨愤或是该感谢,“你能和灰对话?”
“算是吧,”凯勒布深吸一口气。冷静,控制。“他总是在那儿,看着。”
“他能告诉我们些有关本的死的事吗?任何能帮我们找到杀死他的非人灵体的?”
“生命的最后一刻几乎没被记录下来。”
当然没有,否则那就的确能帮上忙了。
凯勒布尽职地重复了灰所说的。“哈,”斯塔克威瑟在桌上敲着手指,皱起了眉头。“我觉得这说得通,如果死亡来得够快,最后的几分钟不会被记录进长期记忆。”
凯勒布移开视线,胸口发紧。“对,说得通。”
斯塔克威瑟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们谈论的是你亲哥哥,我不是故意让自己听上去这么冷血。”
“我以为你想问关于灰的问题。”
探员轻松地接受了话题的转变,也许他真的感到抱歉。“到现在为止,灰没有取任何一个活人的命,对吗?”
回忆闪动着,太快太混乱,他难以找到切入点。我不明白。这是真的吗?
“这重要吗?”
该死的,如果你没撒谎,如果你不恨我,就回答那见鬼的问题。
他体内的存在不舒服地搅动着。“是的,只有死去的身体。我以为我算是理解的。”
理解?
没有回答。只有一种不自在的感受顺着他的神经滑过,某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凯勒布把他的手放在面前的桌上。他在最近的几个礼拜把指甲咬到肉了。
“好吧,那里有记忆。片段,有很多,我想。但它们很怪异。所有东西感觉都很遥远。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气味,更别提感觉。”他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那身——身体已经死了?我不知道。”
斯塔克威瑟向前倾身体,把他的手放在凯勒布的手上。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凯勒布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反而把手掌向上翻。那触感使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加快。但它又在同时使他感到安定,因为它是正常的,人类的。
“别道歉,”斯塔克威瑟说,他的手指温柔地围绕着凯勒布的手。“你做得很好,如果你需要停下就告诉我。”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从一个神棍员那里寻找安全感。“我会的。”
“我们对于非人灵体和灵力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直到现在,它也算不上是科学,而是更像许多无妄猜测和旧迷信的混合。”
凯勒布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我确定知道的一件事是操纵能量,这是驱魔师驱逐非人灵体时所要做的。如果我要帮你,我需要知道是否有这种情况的先例,如果有,这吸血鬼是怎么被驱除的。世界上几乎每一种文化中都有着吸血鬼的迷思,但大多数都是互相矛盾的,这代表着研究可能没什么用。既然灰很配合,你能问他第一次被召唤是什么时候和如何做的吗?”
不耐烦。想要冲出去,去奔跑,去狩猎。
你从哪儿来?你是什么?
不予理睬。奔跑,狩猎。
凯勒布颤抖着呼出一口他没有意识到的屏着的气。“他对过去不在乎。他并不是固执,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对我们很重要,在他看来这无关紧要。”
斯塔克威瑟向前倾,那双湛蓝的眼睛盯着凯勒布,他的手指温柔地收紧,“再问一次。”
“你可以自己问,他能听见你。我——”
记忆混乱地倾注进来。穿过风暴,置身风暴,成为风暴。猛扑,狩猎与下潜。更小的物体在他向前时碎裂。
然后,突然地,一座高台。实体的禁锢严实地包裹着他的身体,女人们在倾盆大雨中反复地呼喊着。
凯勒布迟钝地眨着眼睛。办公室感觉上遥远而不真实。“那里有一座建筑……泥砖?我不知道,我猜我应该在古代史课上听得更认真些,对吧?”
“你做得很好,” 斯塔克威瑟喃喃道。“继续。”
“它很大,有点像是金字塔,但有一个平顶,人们反复呼喊,还有……”他痉挛性地吞咽着,即使记忆中没有任何颜色或气味。“血,很多血。还、还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