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不是让你背着包袱,人活在世上,能轻松一点就轻松一点,你明白吗?”
钟弗初握住钟牧远苍老的手,低声道:“爷爷,您不用担心我。”
钟牧远看着钟弗初,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他带大的孩子,在遇见他之前未被善待,遇见他之后却也没过上舒坦的日子,为他和这一大家子牺牲繁多。
他没再提起过往,转而笑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娶媳妇?”
钟弗初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无奈道:“这就是您不放心的地方?”
“当然了,你和叶阑我都不放心,而立之年的男人,竟都没找到成家的人,论谁的家长也不会放心。” 钟牧远神色固执,这件事他已经忧心许久,但也没指望钟弗初能给他个肯定的答复。
“或许明天就找到了。”钟弗初突然道。
钟牧远愣了愣,哼道:“你怎么和叶阑那孩子一样会敷衍,永远都是明天,可明天在哪儿呢?”
钟弗初没有接话,他目光放远,不知想到了什么。
告别钟牧远后,钟弗初在深夜里开车回家,十二点一到手机里的短信纷至沓来,除了广告信息,还有晚钟家园的其他家人和医院里的同事。
叶阑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说礼物已经放在了他办公室里,挂断前说了句:“弗初,很高兴认识你二十年了。”
他停好车,一边往家里走,一边看着短信,进电梯后他又收到了物业自动发送的短信。
“钟先生,祝您生日快乐,愿您在今天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叮——”电梯到了,他关掉手机从电梯走出去。
抬眼一望,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双手抱着膝盖,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旁边放着一个蛋糕盒子。
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背后的电梯自动关上门才回过神,放轻了脚步向家门走去。
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记号笔写了硕大的两个字:周六。底下画着一只被烤熟的鸽子,鸽子上插着一把刀,幼稚的威胁。
钟弗初眼中浮现笑意,他弯下腰,摸了摸周予安的头,又摸了摸,才出声唤道:“周予安。”
周予安一下子就醒了,猛地抬起头,见到钟弗初望着他笑,一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怔了片刻,才被钟弗初从地上拉了起来。
蹲久了腿有些麻,周予安原地活动了下脚腕,那股麻意几乎让他有些站不稳,还好钟弗初握着他胳膊的手还没放开。
“钟医生,生日快乐啊!” 他甩了甩头,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将地上的蛋糕捧了起来,给钟弗初看,献宝一样的笑道:“这可是我自己做的蛋糕,送给你。”
钟弗初接过来,蛋糕盒很精致,被淡黄色的丝带系着,他听周予安兴奋道:“蛋糕要趁热吃,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也不知道蛋糕哪里需要趁热了。
钟弗初看向周予安困意模糊的眼睛,拒绝道:“不行,太晚了。”
周予安看了眼时间,确实已经一点多了,他不甘心道:“明天周六啊,可以睡懒觉,熬点夜没什么的。”
钟弗初却拿着蛋糕不为所动,说道:“回去早点休息。” 语气有些严肃。
周予安怏怏垂下头,嗯了一声,念念不舍的往自己家门口挪动,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钟弗初,就差把眼睛黏上去了。
在走到家门口不得不要进去的时候,他听到钟弗初在背后说:
“周予安,谢谢。”
周予安瞬间转过身,扬起大大的笑容道:“不用谢!”
钟弗初回到家里,澡也没洗,将蛋糕摆在餐桌上。
蛋糕一看就是周予安本人做的,画的歪歪扭扭的皮卡丘,定非出自蛋糕师之手。
钟弗初盯着看了许久,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去洗了手,坐下来认真的开始吃。
手机相册有几千张手术图片,大片大片的血红肺部组织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第二天周予安一大早就醒了,今天还有最重要的任务。
他和钟弗初约的是晚上八点,地点在文华市江滩边的广场,那儿附近有一座教堂,夜晚两岸灯火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