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嘉陵江退水了,要不,我们明天去游泳吧?”
长江和嘉陵江的交界处,就是那个最原始的码头城市。城的地势很高,两江的水位却一年比一年低。
那时候的嘉陵江水还很清澈,丝毫没有受到重工业的污染,河里的水还能供给周边的居民生活。男人们做了活儿下班,就喜欢在江边吹凉风洗个澡,女人们拿着棒槌敲打衣服,或是抱着菜篮子淘洗瓜果。一个圆滚滚熟透的大西瓜,往篮子里一放,被冰凉透彻的江水冲刷一下午,吃着能把一天的疲累都赶走,比冰箱还好用呢。
虽然大人们明令禁止,不允许小孩子靠近河边。可叛逆的小孩儿们哪会听父母的话,这个不准那个不准,还不无聊死了?
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怎么骗过大人们的检查,几个孩子定好了时间。第二天中午,吃了中饭,就在街口集合。楚忆吃了午饭,看似躺在床上睡午觉,眼睛紧闭,实则想着怎么逃出去呢。等爷爷奶奶都午休了以后,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门。他拿了个小袋子,里面装着自己的泳裤,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东棠,楚忆见他两手空空,问道:“你不带泳裤吗?”
东棠一拍口袋,乐呵呵道:“在里面呢。”
楚忆斜着眼看他,把自己的袋子打开:“放袋子里,你放裤兜里都得捂馊了。”
东棠也不拒绝,把口袋里的泳裤抽出来,丢进楚忆的小袋子里,往里一瞅,闷闷地道:“嘿,咱俩泳裤是一个牌子呢。”
楚忆一瞧,还真是呢,两条同样黑蓝相间的泳裤躺在袋子里,他伸手把两条泳裤分开摆好,待会儿才不会弄错了。几个小孩儿做贼似地溜出大院,叽叽喳喳地跑到嘉陵江边上,找了个芦苇丛子进去换泳裤。
江边的芦苇和蒿子秆杂乱丛生,疯长成一个天然的楚忆逮着东棠钻进了同一个小草从,空间狭小,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连彼此的呼吸就面对面打在对方的脸庞上。
每当两人站在一起时,楚忆就有些不开心了。家里用来计量身高的那道线,隔两个月就要往上画一道,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得够快了,谁知这下跟东棠贴在一起,才发现这人已经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了。
看人还在愣神,东棠问道:“袋子呢?我去换泳裤。”
楚忆反应过来,赶忙掏出泳裤递给他,见他转身要走,不解地问:“你去哪儿啊?”
东棠指着外面,“换泳裤啊。”
“你要在外面大庭广众下换裤子?”楚忆跟他开玩笑,“就在这儿换呗,都是大男人还怕个卵?你还害羞啊?”
这句“大男人”反倒把东棠逗笑了。诚然,楚忆在北方养成的彪悍直接的性格,到这山水之城已经两年了,也依旧没见着改,照样是一副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样子。东棠倒是无所谓,在哪儿换都是换,他俩之间还怕坦诚相见?
当着楚忆的面儿,他也毫不在意地开始脱衣服,一股脑把衣服裤子褪下。
东棠的颈子晒得红红的,从脖子处开始脱了层皮,又长好了,粗糙的小麦色皮肤看着很是健康。褪去了幼年的稚嫩,浑身上下透着了年轻的力量,野性又充满诱惑。
楚忆一直挺膈应自己,那会儿奶油小生的类型已经不怎么流行了,一男生长得比女生还白算怎么回事儿?他也想拥有东棠那种油亮金黄的肤色,奈何怎么晒,就是晒不黑,晒到长痱子了,都不见得能变得黑一点。
那会儿的小男生,思想有些开放了。对着自己的好兄弟,也丝毫没有要遮掩的一丝。上下打量之时,东棠已经脱下了最后的小裤头。
东棠低着头换泳裤,完全没看到头顶热烈的目光,
左右转了两圈,又跨了跨腿:“好像…有些紧了……”
楚忆吸了吸鼻子,东棠愣愣地道:“你不换吗?”
东棠继续松他的裤腰,楚忆转过头去,手上的动作,三两下换好了泳裤,拴上裤带儿,把草扒开钻了出去,正撞上东棠身上,两人撑不住手脚,一起倒在草丛里。
“我操…”,干枯带尖儿的草戳在背上,刮得人生疼,不自觉地骂了出来。
东棠还是疑惑,闷声道:“咱俩的泳裤是不是穿错了?”
楚忆爬起来,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泳裤好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