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围在门口伸长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在项祀希打开大门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
项祀希提着箱子出了门,此刻他想,他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眼泪都冻成冰,手一抹,划的生疼。
坐着公交车到镇上,找了间招待所住下。晚上洗了澡才发现后背被打的一片淤青,不看还罢了,这一看反倒火辣辣的疼起来。大过年的路边商店都没开门,问前台的大爷借了一瓶红花油,抹得浑身是味。就这么凑活着睡了。
那天晚上,他做了很多梦,梦到村里的同学们来车站送他,一双双眼渴望又羡慕。梦到扎着小辫的老师坐在台阶上弹吉他,给他讲音乐家和诗人的故事。梦到他被父亲五花大绑送去县城里结婚,他挣不开绳子,跌跌撞撞的跑,可是四周红艳艳的一片,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琴音,他得到了指引,朝琴声的方向跑过去,突然一把菊花扔在他脸上。沈翊像看只蝼蚁一样看着他,不等他解释就走了,不肯多看他一眼。
“醒一醒。”
有人叫他。
他意识到这是梦,挣扎着醒来。
安明野坐在床头看他。
“明野。”
“怎么搞的。”安明野看着他肩膀的淤青,疼惜得问。见他不答,只摇摇头,在他的肩上落下一吻。还觉不够,又一路向下,吻过肩胛,吻过腰窝……
早晨醒来时,除了背上的淤青,头也跟着疼起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鼻子塞的透不过气,嗓子里还冒火,以及被自己弄脏的裤子,只觉得一切都糟透了。
在招待所又休息了两天,拖着重感冒的身体又挤着返程的火车回到首都,还没开学,宿舍大楼紧闭。项祀希数着身上剩下的钱——镇上的招待所住得起,首都的招待所他可住不起。
沈翊到燕大教学楼前来领人的时候吓了一跳。项祀希脸上病态的潮红,嘴唇却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神都涣散了,赶紧带着他去医院。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沈翊买了粥来叫醒他,项祀希是闻着味醒来的。
“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沈翊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以后有事要及时告诉我,不要撑不住了才说,还好我去得快,不然只能给你收尸了。”
“哪有那么夸张。”
沈翊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这淤青消了几天还没散,正是疼的时候,项祀希疼的呲牙咧嘴“疼疼疼!”
“知道疼就长个记性。不过你这怎么回事,回家过个年怎么过成这幅样子。”
沈翊这么一问,项祀希顿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这几日的遭遇。
只是他这一哭,沈翊慌了。他从小到他只怼过人,哪里哄过人。根本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满口的“好好好,行行行。不嫌弃你。”
哄了半天,项祀希还是没有要收的意思。他也放弃了“算了,你哭吧。哭完睡一觉,就都过去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希希。醒醒。”楚子凡摇醒身边的人,打开台灯“做噩梦了吗。”
项祀希醒来,元神在梦和现实之间纠缠了一会儿才渐渐归位。
楚子凡倒了杯热水过来,摸摸他的额头,不烫,反而有点凉,出了一头的汗。又拿毛巾给他擦干。
“你刚才一直在哭,吓死我了。”楚子凡担心的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项祀希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不疼,也没有淤青。是梦。
“现在几点。”
楚子凡看一眼时间“四点。”
已经是圣诞节了。
这么一折腾,都没了睡意。
项祀希说“陪我说说话吧。”
“好啊,想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那就说说我妈吧。我妈……他总念叨着想见见你。我以前没敢告诉你,怕你拒绝,或者有负担。”
“那现在怎么不怕了。”
“怕啊,现在也怕。不过你要是拒绝了,我就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答应你,但是我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