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帐。我说的没错吧？”火神从内服中掏出了那本绿色封皮的刀帐。果不其然，鹤丸看到那本刀帐后，金色的眼底浮现出浓重的杀意。而他身后木然的溯行军在嗅到对他们来说好似罂粟般的强大灵力的气息后，他们开始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变得躁动不安。
“没错。”没有什么迂回婉转地托词，鹤丸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只要您把刀帐交给我，那么您和他们就可以毫发无伤地回到本丸。”
“很不错的交易，对吧。”
他轻眯起金色的瞳眸，将那夺目的光辉敛起，然后慢条斯理地话锋一转：“又或者，面对如此数量的溯行军，您有十足地把握全身而退？”
火神双手紧攥，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肤之中。对方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再这种时候退缩。兴许方才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火神现在觉得脑袋清醒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尽量掩饰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我可以给你。”他的话如一道惊雷，在身后的付丧神心中劈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
“主人，您怎么可以……”
火神打断了清光的话：“但是我有条件。”
“哦？”
鹤丸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对这本刀帐如此执着。”
鹤丸望着那双如同燃烧着的火焰般的眼瞳，出乎意料地偏移了一下视线。若是在盯上几秒，引火上身的终究还是他自己。
“好啊。”
沉默了半晌，鹤丸用颇为爽朗的语调应承了下来。与此同时，他也相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说这不是什么需要特别保守的秘密。但是，我只会告诉您一个人。”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火神想要知晓他对刀帐执着的理由，就必须和他独处。要是放在以前，跟鹤丸国永单独相处，顶多会被对方的恶作剧给吓到。但今非昔比，没有人知道那在深渊中浮沉的黑发青年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注定是一场以性命为筹码的赌局。
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步错，万劫不复。
眼看主导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鹤丸露出了胜券在握的恶质笑容。
“所以，您会怎么做呢？”
“主公，不可以。”小夜扯了扯火神的衣角，原本就表情鲜少的脸上此时阴云密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神，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想到这里，小夜攥着火神衣角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小夜。”火神半蹲下身子，轻轻将那冰冷的小手用自己的手掌裹住， “你和他们一起呆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小夜欲言又止。
“我保证会和你们一起平安地回到本丸。相信我。”火神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不愿让小夜认为自己是个言而无信的糟糕大人，所以他信誓旦旦地发誓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嗯。”
沉默了良久，火神才听见小夜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细若蚊吟的声音让火神的心底漾起层层微波。他主动伸出手，勾上小夜的小拇指：“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
小夜任由他勾着自己的小拇指。
凝视了半晌，他才没前因后果地来了一句：“想吃柿饼。”
“……我想和您一起吃。”小夜抬起头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在面对火神时，不会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直竖起身上的利刺。
火神微微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夜是以一种极为隐晦的方式跟自己撒娇。
心底的千言万语终究精简成了一个字好。火神拍了拍他的头，将小夜塞给面色凝重的太郎。
“我去去就回。”火神摸了摸被衣摆掩藏住的短刀，触感冰凉的刀鞘使他的心情异常平静。然后正如那天赴任仪式一样，他踏出的每一步都不带任何犹豫和怯懦。
直到与鹤丸的距离近得不过几米时，他才回过头望了望站在原地的清光他们。他们的眼中满是隐忍和不甘，隐忍着自己想要阻止审神者的欲望，不甘于在这种危机关头自己的无能为力。
火神动了动嘴巴，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