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长河,仿佛一切都不曾有过。城市就是这样,也许局部会有改变,可是她那用长久的时间堆砌出来的灵魂,不会被终为历史而抛弃的一段光阴所磨灭一丝一毫。
一架马车从长街深处缓缓驶来,里头坐着安家大少爷安思远。
马车渐渐进了闹市,车道的两旁摆满了各色摊子,什么都有,甚至还能发现不少少数民族部落的物件儿。金陵民风淳朴,人们也不拘小节,所以市集上叫卖声、还价声此起彼伏。香味从各种小吃摊上飘出,哪儿都坐满了人,其中还有不少带刀执剑的江湖儿女。金陵老百姓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们甚至跟不少人已经混成了朋友。见了面那招呼声可以传出好远,二十丈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兴奋。
安家的马车从外部看来并不奢华,但有心人很容易就会发下它的精致做工,以至于人坐在里面甚至不会感受到车身的摇晃。
安思远坐在车内的皮草垫子上闭目养神,仿佛丝毫没有被外界喧嚣的环境所影响。光从车窗帘子的细缝中透进来,在他另一侧脸上投射出一篇阴影。车内光线比较暗,无法看出安思远的样貌,可是他身材修长、坐姿端正,全身散发出一种翩翩公子的味道。
“少爷,天然居到了,小二说客人们都到齐了。”车夫的声音有力语气恭敬。
“嗯,知道了。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两个时辰后在门口等我。”说着话,安思远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姿势干净利落。
此时站在阳光下,人的样貌可被看得一清二楚。他穿着一件领口袖口都用银丝绣着流云纹样的墨色长袍,脚蹬一双黑色的苏锦长靴,整个人成熟而稳重。头发并没有用冠束起,而绑了一条青色发带,这凸显了他的年轻和俊逸。他有着一张吸引人的面孔,皮肤虽然不白,但泛着健康的光泽;长眉入鬓,眼若星子,嘴唇棱角分明,是怀春少女心目中理想的郎君。
安思远略整了衣袖,大步迈入。
天然居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百年老店,佳肴让人一次食用终生难忘。店中老板即是大厨,他们手艺世代相传,且传子不传女。普通人要想在这儿吃饭必须提前预定,据说这些预定已经排到了明年。
小二见到安少赶忙走上前迎接:“安少爷,李尚书三公子他们几位已经在楼上天字一号房了,嘿嘿,就等您来上菜。”
“嗯”安思远随手赏了小二一块银子。
“多谢安少!”小二把汗巾往脖子上一搭,上前引路。
“就是这儿。”小二帮着拉开包间的门,拱了拱身子下去了。
“嘿,我的安大少啊,就等你一个了,我们喝茶喝得都快饱了。”唐家钱庄的大少对着安思远就扑过去。安思远侧身一躲,走进来入座席中。
李三公子为他倒了杯茶:“最近忙什么,基本见不着你人了。”
“乔景回来了,听他说了说北方的民俗。”
“哟,怎么没让他一起来呀!”
“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凑这个热闹。”
吏部侍郎的儿子陈诚此时接过话茬:“您前几天不在,可错过了一场好戏呀。”说着话陈公子又扫了唐家大少两眼。
安思远好奇道:“唐泽,你又干了什么事儿?”
“瞧你说的,我能干什么呀,不就是前天找了个小情儿嘛。”
“喂喂,小桃红可是一直以来被朱鸣罩着的,你这不是明着挖别人墙角嘛。”
“嘿,我根本就没讨好那个小妞好不好,那是她倒贴上来的,那相当于扇了朱鸣一耳光,不要白不要对不?”
“话说那头猪做人真失败,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老兄,你不看看那头猪长什么样子,肥头大耳的人又”
包厢的门被猛地踹开:“这话是谁说的,我灭了他全家。”朱鸣站在门口,气得满身白花花的肥肉直打颤。
李三少站出来:“我说的,你想怎样?不瞧瞧你那德行,能跟我们风流倜傥的唐大少相比吗?”
唐泽接过口道:“猪鸣啊猪鸣,你怎么叫来着,叫两声我听听。”
安思远瞧着朱鸣那狼狈样不禁一笑,恰被朱鸣看到。
“安思远,又是你让他们找我麻烦,你给老子记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