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嗯,是很好。但徐老师不可以,我想睡他很久了。”
地铁通过一段悠长的黑暗,停在了一个人流量密集的中转站。花白头发的老奶奶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走到车厢里,纪译立即站起来,示意老人家坐到他的位子上。
这节车厢挤得几乎无处落脚,纪译从人群缝隙里穿过,走到稍微空一些的末节车厢里。
地铁经过一段颠簸的路,车厢晃动得厉害,纪译不小心撞到旁边人的拉杆箱,连忙后退,结果被划过来的行李箱绊了一脚,踉跄地往身后摔。
下一秒,有双胳膊稳稳托住了他的腰。
纪译站直了身子,回头一看,徐杳然站在他身后的扶手旁,胳膊挡在扶手与他之间,用一个近似拥抱的姿势把他揽在了怀里。
车厢里明亮的光线洒在徐杳然的头顶,他今天穿了件边角硬`挺的白衬衫,衬出一身书生气。纪译抬头看了眼车门上的指示牌,正好刚到景行中学的那一站。
徐杳然看了看他手上的文件袋,问:“回学校了?”
“嗯,回去找系主任签字了。”
徐杳然把自己原先握着的扶手让给了纪译,退后一步,拉着车厢最顶端横着的扶栏。他转头看着纪译,因为没有戴眼镜的关系,双眼微微眯起,泛着水雾。葱管一样的鼻梁下是樱色的薄唇,连着下颌角的完美弧线。他白`皙的皮肤在近距离白炽的光线下,亮的发光。
纪译心里的小人突然又开始放肆尖叫了——就是他就是他,我想睡的就是他。
车厢里的人声嘈杂,徐杳然凑近了纪译才能听见他的声音,他问道:“现在学生处的主任还是田平么?”
纪译想了想:“应该是吧,我进学校之后就没有变过。好像是姓田,你说的是发型和季老师差不多的那位么?”
徐杳然点点头,然后说:“我以前在他办公室见过你。”
纪译不可思议地转头看身旁的人,张开嘴灌了一口冷气,硬生生把嘴里那个惊讶的“啊”吞回了肚子。
“我就在田主任那儿待了半小时,你跑进来了三次,每一次都在给他送检讨书。”徐杳然笑着说。
“我那是代表我们班送的检讨书……”纪译悻悻地辩解,而后突然睁大了眼睛,”但你那时候怎么会就认得出我是谁?”
徐杳然斜靠在扶手上,看着他:“我们在你大一的时候就见过啊。准确来说,是我见过你。”
然后他就转回头去,低头看手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纪译本来还想追问,但没等他找到机会,下一站地铁就到站了。他只好和徐杳然摆摆手,走下地铁。
前脚刚下地铁,徐杳然后脚就跟着他下来了。纪译走出了几步路,转头才看见跟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脑子转不过来:“你不用送我回家啊。”
徐杳然看着他,无奈地说:“我也到站了。”
以前两人在一个办公室进进出出的,说来也奇怪,不是徐杳然太忙,就是纪译太闲,从来没有能一个时间点儿下班的时候,更别提同路回家了。纪译从来没机会知道,也没想到,徐杳然住的小区竟然只离他家隔了半条街。
四舍五入就是邻居了。
纪译住的地方离地铁站更近一些,徐杳然顺路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又顺路把他送到了楼底下。
站在楼下,徐杳然和纪译说:“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明天下午我要去趟上海出差。所以下午的语文课,纪老师去帮我看一下?”
“可以啊,但我的语文很差,你不要对我有期望。“纪译一本正经地答。
徐杳然笑了:“那你给他们放电影吧,明天我把放影片的u盘给你。”
纪译点点头,然后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暂时还不知道,应该不会超过周五。所以这两天,四班就全部托付给你了。”
回家以后,纪译趴在窗口朝徐杳然家房子的方向望过去,只是有黑黢黢里几点闪烁的点点灯光。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徐杳然一直记得自己这件事以后,他的心情反而雀跃不起来。
窗外是数不清的,长得相似的各家灯火。如果徐杳然能记得几年前的他,那也能记住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