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时至今日,仍是多年灰暗人生中的亮光。
海边多海鲜,时令原因,尚不算肥美,但品种繁多,价格便宜,或清蒸或炙烤或煲汤,很有一番小农风味。
荀慕生自己架了个炉子烤生蚝,一边烤一边拨虾,结果生蚝烤糊了,虾把手指戳破了,失望道:“我重新给你剥。”
迟玉这才知道,生蚝是给他烤的,虾也是给他剥的。
“我来吧。”他将装虾的盘子拿过来,放在腿上,剥好后沾了沾酱汁,正想放在荀慕生的盘子里,哪知手腕突然被擒住,荀慕生接走浸满汁水的虾,还吮住了他的手指。
温软的碰触令他微微一僵,想抽回手,荀慕生却轻轻在他指尖咬了一下。
他吓一跳,“你……”
“谢谢。”荀慕生从他的指尖舔到指根,在掌心吻了吻,舌在唇角一扫,满眼笑意。
都是过去的事了。
心情突然低落下去,满桌珍馐美馔也食之无味。
饭后换地方喝酒,迟玉本不想去了,kime却不准他走,一定要拉上他,连柯劲来劝都没用。
迟玉不想扫寿星的兴,只好跟着去了。
会所灯红酒绿,亦令他无法不想到荀慕生。
对会所的回忆不太美好,荀慕生给他下了药,药却被别人喝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天若喝下药的是他,夜里必然与荀慕生发生关系,而那时他根本不能做,失去意识后也无法向荀慕生解释。
也许会被弄伤,也许会发生更糟糕的事。
但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温存。
那样的话,荀慕生不会成为他的光。
亦不会给予他那么多难以承受的苦。
一切戛然而止。
kime彻底醉了,柯劲似乎也喝了几杯。迟玉坐在角落——就像当初被荀慕生叫去与发小们见面时一样。包厢里音乐阵阵,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香味,他有些坐不住了,眼看时间不早,想跟kime和柯劲说一声,提前告辞,却找不到柯劲的身影。
kime拿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搂住他的肩就是一倒。他连忙将人扶住,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
“kane,kane……”kime化着淡妆,五官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妖异。他醉得不成样,靠在迟玉身上,嘟嘟囔囔的,就是不松手。
迟玉只得蹩脚地哄着他,但没过多久,他的声音竟捎上了几许哭腔,“kane,你别走好么?”
迟玉不知所措,连哭泣的女孩都应付不了,哪里懂怎么安慰突然哭起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