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又觉得有些尴尬。
三十多岁了,还给人当模特……
新家的浴室比以前的大,镜子也大了一倍。迟玉刚洗完澡,赤裸的胸膛还挂着些许水珠,他站在镜子前,想象自己当模特的样子,半分钟后无奈地笑了笑。
镜子下,还像过去一样摆着漱口架,架子上有一把黑色的牙刷和一条未开封的牙膏,旁边是一个崭新的杯子。
一切都是新的,唯独放在水池另一边的浅蓝色牙刷是旧的。
迟玉的目光落在那把孤零零的牙刷上,眼角突然轻颤了一下。
他早已将荀慕生的牙刷丢了,但把家里的垃圾扔出去时,却鬼使神差地把牙刷捡了回来,洗好擦干,然后用透明袋子装了起来。
在医院给荀慕生列丢弃物品的清单时,他曾无不感慨地想,自己居然在荀慕生家里留了那么多东西。
而荀慕生留在他家里的,只有一把牙刷。
搬家时,他扔了很多东西,却把牙刷带了过来,还在浴室给它找了个位置——离自己的牙刷不远,一左一右立在水池两侧,足够遥遥相望;但也不近,不会因为他的不小心,而靠在一起。
这样便好。
出了会儿神,迟玉唇角轻轻一弯,是个释然,却又隐有自嘲的幅度。
周五,kime打扮得跟个明星似的出现在苑翡大门外,自诩风姿绰约地从车里下来,迎头就听到一声“妖艳贱货”。他愤愤然转身,笑他的年轻人一溜烟跑掉,视线一转,正好看到迟玉从门禁处出来。
“嗨!kane!”kime一边挥手一边跑上去,手一张就要抱。
迟玉被他的香水熏得不行,接连退了两步,疑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kane啊!”kime花枝招展地笑,“柯少一说请到了你,我就给你想好了艺名。怎么样,不错吧?”
迟玉无语,哪知当个模特,还得起艺名。
“其实吧,我也不会起艺名,查了好些都觉得土土的,只好让你跟我一个姓了。”
“一个姓?”迟玉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叫kane,和kime都是k打头。
“而且写出来也很像。”kime直乐,“一看就是本家兄弟。”
迟玉被他逗笑了。
“而且kane呢,英文一个读法,日文一个读法。”kime挑了挑眉,“在日文里,是钱的意思。”
迟玉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又听kime道:“咱们一起赚大钱。”
“好。”迟玉低笑,“赚大钱。”
kime见迟玉接受了,开心地一踩油门,跟着音乐吹起口哨。
迟玉看向窗外,唇边的笑容渐渐平息下去,眼睛悄然眯了起来。
他以前没起过英文名,不懂那一套,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艺名,不过是因为不想再听到kime叫他“筠哥”。
他已经不是文筠了,名字暂时改不回去,个中缘由也不能随意向人解释,kane虽然听不习惯,但至少比继续被叫“筠哥”好。
也许再多一些时间,他便能适应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盛熙广场又到了一年中最有活力的时节,俊男靓女似乎根本不畏惧空中的骄阳,在中庭各走各的秀,青春飞扬。
柯劲的工作室开在盛熙广场附近的高档写字楼里,迟玉以为kime会带自己去中庭转转,对方却直接将他带去写字楼,糕点好茶招待,光是挑衣服就花了一上午时间。
临到中午,妆还没开始化。
kime吵着要吃刚在盛熙广场入驻的日本菜,柯劲便把全办公室的人拉了去,迟玉只好同去。
电梯间人满为患,梯门关上时,迟玉下意识朝外面看了一眼。
没人。
但就在刚才,他明显感觉到一簇熟悉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
荀慕生发誓,自己这回绝没有故意跟踪迟玉。
来这栋写字楼,只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谈。
看着迟玉从拐角处走出来,前头是柯劲,旁边跟kime,他心头的火又被点燃,连目光也热了起来。
迟玉没看到他,与一群人进了电梯,他下意识要追上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