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文筠下车时,口袋里的五个柚子变成了十个。
荀慕生坐在车里看被剖开的柚子,发觉自己近些年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掰下一瓣尝了尝,七分酸涩,三分清甜。他皱起眉,有种被老农欺骗的感觉。但再一回味,清甜似乎在口中转了个圈,盖过了所有的酸与涩。
文筠将柚子放在厨房,站在案台边出神。
刚才在车里,荀慕生说:“等你周末不用加班时,我带你去山里越野。”
又说:“这六个吃完了,我又来找你帮我剥。”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却说了个“好”。
这么多年里,没有谁像荀慕生一样强势地侵入他的生活。他以为自己会极其抗拒——之前也的确抗拒过,但如今这抗拒却显得无力。
因为在荀慕生的举止里,他看到了迟玉的影子。这让他无所适从,与其说不知道怎么拒绝,不如说贪恋那些微的心理安慰。
当年迟玉不吃柚子,嫌柚皮厚,剥着麻烦。他便将柚皮划开,把柚子肉掰开,最后把碗状柚皮扣回去,整个塞迟玉怀里。
迟玉抛着柚子,逢人便美滋滋地说:“我搭档给我剥的。”
队友们大笑,骂他连柚子都不会剥,他却更加得意,“不会剥又怎样?哥搭档贤惠,你搭档就会跟你打架!”
往事像指尖缭绕的烟,风一吹就散了。
文筠低声叹息,一方面觉得自己卑鄙不堪,明明对荀慕生没有分毫爱意,也记不得过去有过数面之缘,却只是因为对方性格与迟玉有几分相似,而迟迟不肯彻底划清界限;一方面又的确在荀慕生身上汲取到了些许久违的温暖。
矛盾感轻轻撕扯着他,令他不知所措。打开电脑,将u盘里的资料导出来,也看得心不在焉。
同一片浓重夜色下,荀慕生心境却全然不同。文筠不像以前那样抵触他,一切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拉着一车柚子回家,刚收拾妥当就接到叶锋临的电话。
兄弟几个在寒庐喝酒,叫他也去。
他悠闲地将柚子肉去膜,丢进白瓷大碗里,声音带着笑意:“不去,忙。”
“你有什么好忙?”叶锋临醉醺醺的,“来喝酒。”
“你们自己喝。”荀慕生翻箱倒柜,找出一瓶尚未开封的玫瑰花蜜,“挂了啊。”
“啧!”叶锋临真是喝多了,还未挂断就跟一旁的乔扬说:“狗子不出来,要当良家妇男了。那个文筠哪儿好啊……”
荀慕生丢开手机,一边往柚子肉上淋花蜜,一边自言自语:“他会给我剥柚子,你们谁的男朋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