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邵荣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如果、如果邵荣真的出了什么事……
邵荣外公改为揉揉俞舟的脑袋,无奈地叹气:“傻孩子,这又不是你的错。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那小子醒来可得心疼死。”
俞舟感觉邵荣外公的手掌按在自己脑袋上,温暖而有力。
明明是一样的意外,邵荣外公却和他母亲、和齐明熠母亲完全不一样。
一直到邵妈、邵父他们都赶了过来,邵荣都还在昏迷中。和邵妈他们一起过来竟还有另一个人:郁言。郁言这回回家是因为他爷爷生病住院,他登邵家门拜访时邵荣外公的电话正好打过来,他立刻提出一起来看邵荣。
俞舟看到郁言时愣了一下,没说什么,低低地喊了邵妈他们一声。医生说邵荣已经度过危险期,随时可能会醒,他一直抓着邵荣的手,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邵荣睁开眼。
邵妈坐到俞舟身边,问俞舟:“一直没休息吗?要不要去睡一觉?”
俞舟连连摇头,哪怕邵父不赞同的目光投了过来他都不愿意挪开。邵妈也没强迫他,和他一起守了一会儿,又去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邵荣外公去休息了,邵母和邵父又出了病房,屋里只剩俞舟和郁言。郁言走到病床边看了邵荣几眼,才转头打量俞舟。俞舟从出了车祸起就一直守着,身上绝对可以用狼狈来形容。比起郁言以前看到的照片,现在的俞舟又更差劲一些,对郁言来说输给这样一个人绝对是奇耻大辱。
郁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俞舟,吐出傲慢的评价:“真不知邵荣看上了你哪里。”
俞舟没有反驳。
像郁言这么自傲的人,会对一个哪里都不如自己的人口出恶言,可见真的很讨厌他——讨厌他抢走了邵荣。可是、可是他已经和邵荣说好要过一辈子,不可能再将邵荣让给郁言了。
再说了,邵荣是个人,又不是可以相让的东西,他就算想让也得看邵荣自己的意思。
俞舟安安静静地看着紧闭着眼的邵荣。
见俞舟不吭声,郁言更生气:“你看你,和齐明熠在一起害他进医院,和邵荣在一起还是害他——”
郁言话没说完,俞舟竟感觉自己紧握着的手有个指头轻轻动了动。他顾不得理会郁言,用从未有过的激动嗓音喊:“医生,他醒了!”
俞舟话一出口,不仅医生来了,邵妈他们也都过来了。
由于是车祸这种紧急事故,当时就近送到了镇医院里。这边最好的病房也小,人都进来之后显得很挤。
邵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睁开了眼。他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看到他妈,顿了顿,又看向他爸。见到他爸也在,邵荣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再转向他外公、他舅舅、他哥。
到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到离自己最近的郁言和俞舟身上。
他只看了郁言一眼,就仔细地打量起一直紧握着自己手的俞舟来。
刚才他在醒来前,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朦朦胧胧间,他听到有个人在自己床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有点像郁言,听着却莫名地尖刻。
郁言会这么说话吗?在邵荣印象里,郁言从来不会这样,哪怕是拒绝和他一起离家出走,郁言也是委婉又有条理,绝对不会说这种既没风度也没逻辑的话。
邵荣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所以没立刻睁开眼。听完郁言对俞舟说的话,他迅速理清楚了情况:他有对象了。
他不仅有对象了,郁言还因为他有对象的事失去理智,跑到他对象面前说昏话。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对这对象挺上心的,上心到郁言都有危机感了。
他对象长什么样?邵荣不仅没有为自己似乎受了重伤的身体担心,反而有点小兴奋。
这一兴奋,醒来的事实就藏不住了。
邵荣只能顺势“清醒”。粗粗扫了一圈,他大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哪怕他母亲保养得宜,岁月到底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变化最大的是郁言,邵荣“现在”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郁言拒绝和他一起离家出走的那天。
现在郁言看起来却已经二十五六岁。
邵荣在心里做出了基本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