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娃娃,被赵奶奶领上季家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季远那个a市乃至天朝知名钢琴家的父亲,更不是那个作为世界知名乐团小提琴手金发碧眼的季远母亲,而是一个圆滚滚,跑两步浑身白花花的肉不断颤动,笑起来眼睛都找不到的小男孩。
“这是你的师兄远远”,赵宁记得当时祖母就是这么给自己介绍季远的。
圆圆?倒是十分的人如其名啊。小小的赵宁飞快地接受了他小师兄的这个名字,一板一眼地略微躬身行礼,“师兄好”。
那时候的季远大概也一眼被赵宁的长相给收买了,立马笑着把眼睛眯不见了,然后抠搜着自己又短又多肉的圆柱体小手指, 热情回道:“师弟好”。
赵宁要跟季远的父亲学钢琴,也要跟季远那个金发碧眼美得独树一帜的母亲学小提琴。
季远的母亲,那位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女士,大约是自己美到惊心动魄,于是其自身也有点颜控。乍一看到小小年纪眉目如画精致无双的赵宁,立马一把抱在怀里,不停地亲了又亲。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凡事都经不起对比。如果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就立马泫然欲泣地用国际通用语说‘为什么你这么难看’的前提下,那事情就有些不太美妙了。
然而更不美妙的是,似乎不仅季远的母亲偏爱小赵宁,不待见自己的儿子。连季远的父亲,都不断地在批评自己的指法连连犯错且屡教不改,而一遍夸赞同一时间唯二的两名学生里的另一个赵宁。
小孩子的内心单纯又脆弱,这可真是结下梁子了。小季远再看见这个精致的师弟,再也笑不出来,友好不起来了。
只可惜,当年小小的季远万万没有料到,赵宁每次过来习艺练琴的时候,都会用精致的木食盒带上他祖母亲手做的一款糕点。其实那糕点倒也不至于说多举世难得稀世珍宝,唯一致命的是,季远非常喜欢。
纵然那时候在赵宁眼里,大概没有圆滚滚的季圆圆不喜欢的食物。
上一辈的长者可能偏向于赵宁这一款精致如玉的,而再上一辈,比如赵宁的祖母,显然对白白胖胖,圆润到充满富态的季远更加顺眼。每次当大家都围着赵宁亲亲抱抱的时候,赵宁的祖母就会把小季远抱起来放在膝上,然后喂食自己亲手制作的糕点。“远远吃,远远最乖最可爱了。”
那段时间,小季远最爱赵奶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师弟赵宁。
可是到了后来,当琴艺的练习进度和精度和奖品挂钩,而奖品又偏偏是出自赵宁祖母之后的那些点心的时候,事态又变了。
‘你的指法永远不能对是吗’、‘你连琴都拿不住’…季远永远在被批评,而相应的,赵宁一直在被表扬。
而小季远在老师们转身之后,用眼睛瞪着赵宁,还朝他哼气的时候,小赵宁立马心领神会地双手呈上那些作为自己战利品的点心。“师兄吃。”
小季远立马拿了两手,塞了一嘴。等自己吃得差不多了,也发现这个师弟没有那么讨厌了,也知道装模作样地用沾满口水的手从余下的点心里取出一块来递给赵宁。“师弟,吃。”
那时候人还没有钢琴高的小赵宁,看着小季远手上明亮泛着光的口水,义正言辞地拒绝道:“师兄喜欢,师兄多吃一点,都给师兄。”
收买人心或许很难,收买一个小孩子的心那可能就是几块糕点的事。
自从赵宁把所有的点心都偷渡给了季远之后,季远又再次接纳了这个抢走自己父母所有疼爱与赞赏的师弟。
每次赵宁过来上课,哪怕是季远的父母,那两位老师又‘厚此薄彼’的时候,季远再也没有敌对、反感过赵宁。相反,每次看到赵宁,都会笑着一张肉脸,把眼镜笑到藏进白花花的肉里找都找不到,亲切地叫上一句师弟。
被时光埋葬了近二十年的记忆在此刻昏暗的灯光下,在季远和赵宁对视的视线中被重新翻开。历久弥新,上面荡漾着的依旧是当年的温馨与欢乐。
“我一直记挂你,你倒好,看到我的时候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良心真的不会痛吗?”季远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潋滟起的都是桃花般的春色,实在摄魂夺魄。“你看,那时候你用几盘点心就收买了我。而一年之前,我要是在那个小城市里,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