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卧室床边的举动,向来体贴入微的齐鸣先暂时切断了电话,独自走进了李广穆所在的房间。“李严修先生希望你能和赵宁先生通话。”
齐鸣看见李广穆仿佛被重新扭动了发条瞬间恢复了生命力的样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猝不忍视。
却还是尽忠职守地确认无误之后,重新打通了李严修的电话。
李严修的手机和季远的手机一起进入了通话状态,连接的确是两人原本最该亲近的人。
时间除了现实,排去残酷,其实还有嘲讽的潜在技能。
而在这气氛与时间都恍若凝滞的时刻,电话的两端都寂静无声。
李广穆却始终坚信他在电话的那头听见了赵宁的呼吸声,虽然间隔了两道跨越宇宙的电磁波婉转传递,但他就是自认为听见了他一直渴望的执念。
最终还是另一头打破了沉默。
赵宁开了口:“是我。”
无比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李广穆捧着手机颤抖了起来,那是一个近乎悲泣的姿态,只可惜这位木头先生从来没有眼泪。
他也全然忘了回答。
赵宁也沉默了两秒,似乎是把那句呼之欲出的‘你还好吗’给强行吞了下去,亦或许是原本就无话可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李家到底做了什么?”
赵宁刚问出口,还没等李广穆那头做出反应,作为中间听众的李严修率先扬起了眉,看向了近在眼前的敌方阵营代表。
“有意思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这句话是李严修对着季远说的,却成功通过手机通讯特殊的脉冲信号传递到了在场不在场的另外三个人的耳朵里。
李广穆已然呆住了。
赵宁是要他亲手撕开过往,放任那些深渊中已经逃窜越狱的猛兽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吗。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领会了‘疼痛’这两个字。来自赵宁,更来自他自己。
可就算他单方面挂断电话,也不过是自己这边切断了和赵宁唯一的联系而已,李严修在那边,该说的还是会说。
他甚至来不及制止。
李严修果然在下一秒就开了口:“其实也没做什么,毕竟站队是早就站好了的。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嗯,仔细说来,还全是我这个弟弟的功劳。你各个出类拔萃、金枝玉叶的‘山上’也难免会出自己蛀虫败类嘛,就是吸毒的那个,他亲自招供了一切,主要就包括那时候xxx和‘山上’一起联手洗钱多年,以公谋私以及走私多件国宝级文物的事情。不过音频、视频相关的证据当时并不在我们队伍这边。在另一个自成一派的古怪团体手里,叫‘十九层’,那帮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也不知道我这弟弟怎么突然如有神眷地把这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拿到了手。”
李严修说的那个名字,让季远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正是多年前a市的首席执政、第一权利者,也是最为推崇世家文化的派系代表。后来政治洗牌被当成大老虎除去之时,甚至震惊了天朝上下。
季远迎面李严修嘲讽奚夷异常的笑容,心里一沉。莫非,还有其他的隐情?
而知道内情的另外两个人
李广穆难以自持地红了眼眶,一句‘对不起’梗在心头上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而赵宁却在唐的视线之下惨然一笑,然后单方面切断了电话。
季远愕然了几秒,心里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与猜想。
李严修却在看着他摇头,显然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赵宁,你可真是贱得让人可怜。’季远没有听过李严修对赵宁的这一句评价。
他甚至是有些慌张的,感觉事态俨然跨越到了一个他原先从未想到过的层面。然后,他便急于想要得到验证。
季远起身便要走,李严修却在他身后大笑了起来。
这是胜利者独有的整整迟到了八年的嘲讽与不屑。
季远怒不可遏地转过了头,恍然看见了李严修所在主位之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季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画卷上似曾相识的走笔与境意,不可置信地在急忙往落款处望去。
‘山上’上一任白家家主,也是白家最后一人家主。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