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嘴里,鲜嫩多汁的牛肉似乎还混着奶香,入口柔和一点都没有寻常牛肉的粗糙口感。诚然口感跟食材的品质有着很大的关系,然而也火候所决定的。
谢颐对他得意地笑笑,问:“怎么样?”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分明就是希望听到陈煦的赞美夸奖。陈煦并不吝惜溢美之词,他说:“你手艺很棒,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牛排。”
他如今吃过的美食也不算少了,但这晚餐终究不一样,是爱人特地为自己亲手烹饪的一餐。在可爱的新居里的第一顿晚饭,让两人对新生活充满了憧憬。
第39章
临近年底,各类酒会层出不穷。谢颐人脉广,这类活动从来少不了他。陈煦被他领着做了好几套礼服,全都价值不菲。虽说都是谢颐买单,但是陈煦仍是不太赞同他这样的花钱方式。
“我穿的衣服够多了,没必要再另外做了。而且那也太贵了,根本不值得。”
直到坐上车,陈煦才跟谢颐说。
谢颐手撑着方向盘,看陈煦微微不满的神情,有点好笑地说:“我都还没见过收礼物还不愿意的人。”
陈煦被他呛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他忍不住还是坚持道:“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对吃穿这些真的不讲究,你给我买太贵的,我穿着反而不自在。”
谢颐简直被他逗乐了。他几乎不谙社交场的法则,只甘于当个背景陪衬,不与人争锋。但谢颐不一样,他谢公子手上有人脉有资源,他的人岂能作个默默无闻的路人。他偏要陈煦陪他站在人前一同受众人瞩目,让大家都看看他们如今的幸福生活。
“你有没有听过‘先敬罗衫后敬人’?”谢颐弯起嘴角,笑得有些玩世不恭,“当初李睿为什么敢那样欺负你?就是因为你没后台、没背景。你要是穿一身高定,即便他不知道你是陈靖鹏的儿子,也不敢轻易动你的。”
陈煦沉默了。
他意识到自己和谢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谢颐早已习惯了酒桌上的觥筹交错和虚张声势,而他,即便是被陈家认了回来,内里仍然还是一只狸猫,并没有一朝一夕脱胎换骨成为太子。他早已习惯游离于社交场的机锋交错之外,像个看客似的冷眼旁观那些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从没想过真正踏足其内,成为他们的一员。
谢颐见他垂着头不说话,只当他是因为提到李睿生了闷气。
说来奇怪,他们俩相处至今还没吵过架,仿佛从未有过什么争执,陈煦不露锋芒,说话也委婉,谢颐对他从来都是欣赏。
眼下看他这样,反倒让谢颐有些心虚,他软下嗓子哄道:“啊呀,我也就是举个例子。李睿那小子早晚有苦头给他吃的。你看,我们都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出去也是给家里挣面子。你要是穿得一身寒酸出门,芩姨肯定第一个饶不了我。”
这话简直就是在哄小孩子了。陈煦简直哭笑不得:“我也不是不愿意穿好衣服,就是觉得我们俩的想法差得挺多,有些感慨而已。”
谢颐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他轻松地说:“几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买不起,不至于想太多。”
这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陈煦的疑问被悬停在了半空,然而他并不执拗。也许谢颐是对的,这只是几件衣服而已,仅仅只是因为两人的消费观有些差异。
这天两人去了梁冠才的酒会。梁冠才对中国电影异常执着,几乎把重振华语片当成了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谢颐曾调侃他可能上辈子是邵氏兄弟,所以对电影爱得狂热。只是他运道不太好,连着投了几部几乎个个扑街,总算老天开眼这次的小成本喜剧片居然大爆冷门,让他赚了个盆满钵盈。
两人到时已经晚了,谢颐半点不着急,慢吞吞踱着步子进门,一边跟诸人打招呼。梁冠才看到他假作不满,嗤笑道:“就你谢大公子架子最大!晾我们半天,现在才来。”又热情招呼陈煦说:“阿煦,好久不见你,今天可要多玩一会。”
梁冠才也不过三十许,身材不高有些微胖,偏偏说话有些娘气,被人背地里起了“梁娘娘”的绰号。谢颐还没开口已经快被他酸倒了,啐他说:“你得了吧!每回见了阿煦都跟老色狼调戏花姑娘一样。你老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带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