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带他去。
“不用了。”陈煦对他摇了摇头:“她早就去世。”
生离死别是人生难免的伤痛,谢颐没料到是这样,“对不起。”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对她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陈煦难得有些情绪激动,他对谢颐说:“我那个养父没什么本事,喜欢喝酒打老婆孩子,她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所以,我就有点心理阴影。”
谢颐怔住了,没料到陈煦的心病居然是这么来的。他说话的样子风轻云淡的,三两句就把这些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但谢颐明白陈煦未必就过了这道坎,否则他怎么会说养母死了也比活受罪强呢?他忍不住去握紧陈煦的手,像是要给他一点力量支持他。
他问:“你还恨他么?”
陈煦轻笑了一声:“我已经不是甘俊了。”
过去的故事已经被画上了句号。但是陈煦真的已经走出来了么?谢颐对此表示怀疑。
他太过入神了,以至于没注意鱼儿已经咬钩,等他发现时,饵食已被吃光,徒留一个光秃秃的钓钩。
然而这并没有让谢总沮丧,他想不管怎样,至少陈煦已经开始对自己表露心迹了。
陈煦自己也有点意外,他原没打算跟谢颐说这些,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说起往事来了。他心里多少有点歉然,毕竟都是些扫兴的话,像是负了人家特地带他出来散心的好意。
然而谢颐却仿佛毫不在乎似的,也说起自己的童年往事。他跟陈煦个性不同,小时候简直是熊孩子的典型代表,时不时就要挨一顿揍,这大概是拖累父母操心的报应。陈煦有点意外,无论是谢思愚也好,陆宁谧也好,看起来都是和蔼可亲,他压根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教育孩子。
“唉,他们那也是没办法。我那会太淘了,根本说不听,有一回不知道为什么事爬树,差点把自己摔死。对付这种傻逼孩子,他们没法子也就只能打了。”谢颐这口气简直像在嘲笑别人,“不过后来长大点了就好了。亏得家里打得狠,我还知道害怕,不然多半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真是令人难以接话,陈煦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颐哈哈笑起来,说:“所以说我对芩姨还是佩服的,居然让阿暄跟着我玩,也不怕被我带歪了。”
陈煦忍不住也笑起来,说:“当弟弟的就是有大哥罩着才好啊。说起来我该谢谢你。”
这天基本也没钓着什么大鱼,亏得陈煦还有两下子钓着四条昂刺鱼,谢颐看着自己水桶里两条鲫鱼摇头道:“这鱼也太小了,刺儿又多。”又把鱼扔回水里。
晚上照旧还是在这里吃饭,都是些农家时蔬小炒,那些昂刺鱼让厨房做了道鱼汤炖豆腐,又有肥美的大闸蟹清蒸后拆下蟹肉连同蟹黄蟹膏一块重又塞回蟹壳,蘸了姜糖醋吃,陈煦一连吃了两个,谢颐又给他劝酒说:“螃蟹太寒凉,喝点黄酒去去寒。”这黄酒也是私酿,味道与外面卖的半点不同,还带了些梅子桂花的香味,陈煦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等这顿饭后,他渐有些上头。谢颐也有些微醺,但是心情极好,他拉着陈煦一起回房,一边走,一边说:“一会让他们送点解酒汤来,等酒醒了再去泡温泉。今天天气不错,正好能赏月。”
第30章
他们住的那楼本就是位置极佳的,一楼浴室外还有个露天的温泉池子,虽然说是人工的,然而现在秋凉了,泡在恒温的热水里头是极舒服的一件事。
陈煦回来后在沙发上稍坐了一会就有些酒醒了,但他懒得动弹,仰着头继续感受着怠惰的适意。
谢颐则脱了衣服准备洗澡,他不过在腰上围了条毛巾就出来了。陈煦迷迷糊糊看到个裸男,一下睁大了眼睛。
谢颐身材极好,并非是那种浑身腱子肉的壮汉,而是骨肉匀称、肌肉紧实有张力的型男,令陈煦没想到的是谢颐竟然还有人鱼线。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灼热,谢颐朝他一笑,故意像跳街舞似的摆了两下腰。陈煦简直要被他闪瞎眼,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谢颐肯定是有私人教练的,要练成这样也不算太意外。他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开了头,还是听到了谢颐喊他的声音:“我先去洗,你也快去换衣服。我等你一起泡澡。”